其餘數人也陸陸續續上了岸,神色悲慼。
“邵賊密率數萬騎至扶溝,賊飛龍軍甲士攻我,兩軍大戰。我苦戰良久,方要獲勝,邵賊趁我氣力不支,縱騎衝突,我軍大敗。好慘啊,弟兄們像趕羊一樣被趕得漫山遍野都是。”裴恭哭道。
蕭符愣了。這個裴恭莫不是傻子?一來就這麼說,動搖軍心,還能有活路?
朱友恭也別過了頭去,心情複雜,不知道是可憐這個裴恭呢,還是可憐全軍覆沒的夾馬軍。
康延孝嘆息一聲,這事在他的意料之中。
夏軍有飛龍軍騎馬步兵,這是一支非常危險的部隊,因為他們可以下馬披甲步戰。人數還不少,上萬眾,戰鬥力估計也不弱。如果正面攻擊夾馬軍,戰至酣時,再有騎兵配合,那不就是翻版的香積寺、昭覺寺之戰麼?
聽聞邵賊有數萬騎,再有騎馬步兵配合,如果守軍沒有依託營壘防禦,敗亡是必然的。
夾馬軍,可惜了,也是一支勁旅。
“都將……”裴恭走了過來,剛要說話,卻被龐師古喝住了。
“住口!”龐師古怒道:“禍亂軍心,你可知罪?”
裴恭張口結舌。
他其實對於扶溝之戰不是很服氣,認為夏賊以多欺少,勝之不武。本身也不太願意降夏,聽聞能被放回來,甚是高興。坐船過河時,幾乎擔心了一路,害怕夏賊言而無信,拿弩箭射他。
還好,一路平安抵達東岸。心情激盪之下,直接就哭訴了起來。可是,好像不太對?
“來人,將這幾人斬了!”龐師古下令道。
親兵一擁而上,刀劍相加。裴恭等人慘叫連連,嚇得直往河邊躥。不過很快被追上,一一砍倒在地。
很快,親兵們捧著幾人的頭顱走了過來,道:“都將,賊子已授首。”
龐師古點了點頭,環視左右,道:“今後再有散播謠言,禍亂軍心者,立斬無赦。”
“遵命。”眾人稀稀落落地應道。
蕭符在一旁默不作聲地看著,突然見龐師古的親將走了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龐師古臉色劇變。
蕭符有些好奇,但龐師古不說,他也不會問。
康延孝從營內走了出來,在蕭符耳邊說道:“破夏軍使王彥章帶數騎奔至,渾身浴血,人人帶傷。他過許州時,見城內異動,無故集結軍士,似有所圖,因此立刻遣人回報梁王,自己又衝過來彙報龐都將。”
康延孝是行營都虞候,情報是他的業務範圍,自然知曉。
“王彥章為何不親自知會梁王?”蕭符奇道。
康延孝搖了搖頭,道:“可能是覺得潁東這幾萬人馬更重要吧。”
“此將不會做人。”蕭符苦笑道。
驀地,他又狀似無意地問道:“王彥章忠勇可嘉,安頓好了麼?”
康延孝慨然道:“如此義士,怎可能不好好招待?我已遣醫官給他們裹傷,又遣人送去了吃食,還讓人給他們換了身衣服。”
蕭符瞭然。這麼多人進進出出,訊息還不傳得滿天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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