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有魚群洄游?什麼魚?還非得是天氣寒冷後才洄游?海里的魚,也能在淡水江河中生存?
不對,怎麼被
秦王繞進去了?這是魚的事情嗎?縱然有,也是父子間隨口一說,開玩笑的事情,秦王你當真了?還是拿此事當藉口,自己本身就想東行?
「殿下…………」杜光乂上前一步,正待苦口婆心相勸,卻見邵承節的親兵已牽來了戰馬。
「此事千真萬確。」邵承節笑道:「我引府兵三千、州兵一千、清塞軍勇士兩千東行。有此六幹精卒,何事不可成?杜府尹勿憂也,安心恭迎聖駕吧。我父可能覺得渤海國的州縣太小了,要合併重整,你最好提前溫習下功課,免得一問三不知。」
武夫們哈哈大笑。
杜光又也笑了。
他先後與趙王、秦王都共事過,二人風格當真截然不同。
趙王心思深沉、縝密,對政務熟稔於心,經常到田間地頭巡視,對安東府的一草一木都很關心。唯武功上欠缺了些,野心也暴露得太早、太急。
秦王勇武絕倫,豪爽大氣,對軍中之事如掌上觀紋。三天兩頭與武夫們一起打獵、操演,政務多委於下屬,他只關心軍資、錢糧,以及他委派的文官是否忠心於他。
這兩人,都有聖人的影子,但都不全。
「走也!」邵承節一馬當先,飛奔而出。
他手裡拎著的,赫然是一把步弓。
杜光又又搖頭失笑。
馬上施展步弓秦王這武藝確實不一般。再看安東府兵、清塞軍武士臉上敬佩的表情,或許也只有這等武勇之人,才鎮得住這幫丘八。
趙王在安東多年,武夫們就從來沒有過這種表情,高下判矣。
從扶余府東行,一共五百餘里,半是平坦的草原,半是山地。
他們六千兵,帶了一萬五千餘匹馬,行動非常之迅速。而所過之處,確實也非常荒涼,突出一個人煙稀少——長嶺府,被契丹多次劫掠,人丁、財貨損失巨大。
但人煙再少,也是有人的。
夏軍每至一個村莊,都大肆徵糧,以戰養戰。或許是兵丁都被徵調北上了,長嶺府二州空虛無比,一連行了數日,劫掠了數十村莊了,都沒見人來阻止他們。
八月十五,大軍抵達長嶺府以西數里,稍事休整。
連續五天的急行軍,隊伍已經拉得老長。跟在邵承節身邊的只有兩千餘兵,五千多匹馬。在此西面百餘里,還有兩千人在休整、放牧,而再往西還有人在休整、放牧…………
營口縣府兵康福湊了過來,稟報道:「殿下,方才收到訊息,王將軍已克河州。」
「好快!」邵承節正在挑揀肉脯裡的蛆蟲,聞言大為驚訝。
「王將軍」就是王彥章了。他前陣子快馬趕回了安東府,徵發了數千土團鄉夫,甚至把墾荒監獄裡的囚犯都放了一批出來,湊了萬把人,大舉北上,自高爾山城領取物資後,沿著山間一路疾進,攻克了河州(今吉林梅河口市山城鎮)——長嶺府下轄瑕、河二州,治瑕州。
其實長嶺府對夏人而言一點都不陌生。
當年趙王邵嗣武領兵北上,就先後攻取了新城、蓋牟、高爾山城、遼陽等地。當時給他們提供糧草的,就有長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