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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消耗與消化

如此諸般手段齊施,可謂做好了萬全準備,堪稱小心謹慎到了極致。一步步摸準了武夫們的心理,連他們掀桌子的準備都做好了。

不知道義兄李克用在幽州是怎麼操作的。他顯然低估了河北武夫的桀驁程度,或者對自己太自信了。

河北五個藩鎮,即幽州盧龍、義昌軍、義武軍、成德、魏博,除義武軍、義昌軍外,其餘三個藩鎮都比較桀驁,似乎除了靠肉體消滅之外,其他辦法都不是很靠譜。

歷史上朱全忠、李克用輪番暴打河北藩鎮,還是有作用的。雖然沒有徹底收服這些桀驁之輩,但後唐、後晉接著上,不斷消磨還有割據、反抗意識的武人,折騰了半個世紀,最終磨滅了他們的野心。

讓李克用先殺一殺也好!

邵樹德回到了桌案前坐下,道:“盧書記,擬幾份命令。我敘述大意,你來潤色。”

盧嗣業自動攤開紙筆,杜光乂自動開始磨墨。

“令渭北五州遴選經學學生,到王屋縣赴任。新徵之八千戶河渭羌、嗢末、吐蕃諸部,全數安置到王屋縣。一俟抵達,立刻編戶,令其攻齊子嶺。”

正所謂無功不受祿,不流血,如何能得地。王屋縣的地,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讓靈夏六大巡檢使、野利部頭人野利經臣、沒藏部頭人沒藏慶香都來龍池宮一趟。”

六大巡檢使選出的勇士一下子變成了飛龍軍的一部分。橫山党項更是被徵調了兩萬丁,五千人編入了歸德軍,五千人在崤縣落戶,五千人在澠池縣落戶,還有五千人沒好意思留下,放歸了。

仔細算算,這幾年抽了靈夏各部不少血了,頭人們可能有情緒,得見見面,加深下感情。尤其是野利氏和沒藏氏,他們也算是自己的鐵桿了,一下子被抽走一萬五千戶,說不心痛是假的,後面不能再盯著他們薅羊毛了,應有的賞賜也要發下。

邵大帥治靈夏也十餘年了,綏、銀党項幾乎消失殆盡,靈州的河西党項要麼打仗消耗掉了,要麼編戶齊民了,要麼去了青海,也成了歷史。

橫山党項被掏走了三分之一的實力,後面他還想整治夏、宥、鹽、麟的平夏党項以及豐、勝之河壖党項,但動作要緩一緩了,不能太過激烈。

青唐吐蕃也被搞掉了一萬餘戶,後面似乎還可以再徵一萬餘戶,但不是現在。

河渭一帶的羌人、吐蕃人、嗢末人、党項人沒有特別大的部族,這次被邵樹德盯上,八千戶已在路上,後面還會繼續徵調一萬戶。

接下來還有河西蕃部,首批一萬戶,不但甘、涼二州要出人,肅州龍家也要承擔義務,正好測試下他們的服從性。

邵州五縣,王屋縣、硤石縣不論,崤縣五千戶以橫山党項為主,輔以少數華州民戶;垣縣五千戶以青唐吐蕃為主,輔以少數華州民戶;澠池縣一萬戶,半為橫山党項,半為青唐吐蕃,外加少量華州民戶。

這三個縣兩萬戶,有一個重要特點,就是成年男丁的數量偏少。假設一戶五口人,應有丁口兩人、中口一人、小口兩人,但現在滿足這個條件的家庭很少,有的只有丁口一人,有的家庭甚至沒有丁口。

打光了一代男人的法蘭西——啊,不是!總之不利於人口繁衍嘛。

邵大帥想了想,似乎又要重操舊業了,可惜這次沒有巢軍俘虜。

“給諸葛仲方、折嗣倫、趙儉傳令,招募丁壯赴邵州,員額暫定一萬,補充崤、垣、澠池三縣丁口。”

不得不承認,這事做得比較難看,可能會影響後續到來的蕃人計程車氣,但現實困難確實存在著。又要承擔兵役,還要幹農活,沒有丁口是不行的,只能先這樣了。如果效果不好,及時廢止就是了。

慢慢消化,再有一年——不,最好兩年,這幾個縣就會穩定許多。

時間啊時間,真的太重要了。

河中一府四州要消化,邵州數縣要沉澱,能不能讓朱全忠先停下來,玩個兩年,等等我?

“大帥,有軍報。”親兵十將鄭勇匆匆走了進來。

邵樹德接過一看,應是陳誠轉過來的。看完之後,沉吟半晌。

徐州兵投降的越來越多,朱全忠甚至減少了圍城兵力,有人看到部分大軍北上,返回宣武。

邵樹德當然知道這些回師的兵馬最終還會出擊,目標只可能是二朱。

“傳令折宗本、王遇,在南邊發動一次攻勢。不要求殺敵、佔地,聲勢要大。哪怕無功而返,我也不罪二人,能吸引汴軍注意力就行。”邵樹德命令道。

南邊發動攻勢,條件其實不是很成熟,但沒辦法。有時候戰術上的輸贏是一回事,但戰略上的輸贏更重要。

盧嗣業飛快地將命令寫完,然後交予邵樹德審閱。

“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