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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繁瑣的整編

李從珂雙手沾滿靺鞨人、渤海人、高句麗的鮮血,升官也是必然。

平盧軍一下子走了兩位主官,錢鏐降將楊師厚此番戰功卓著,得其一,先後擔任相州州軍指揮使、安東府州軍指揮使的王濟川得了另外一個官位——王濟川是王遇之子,是聖人嫡系。

“談完這些,再說說降兵吧,這次又給朕塞了多少包袱?”邵樹德換了一個姿勢,坐穩了後,問道。

李唐賓還是不說話。事實上,他並不太管事,聖人也沒要求他管事。

作為南衙兩位樞密使之一,牢牢把著印鑑,該簽字用印的時候簽字用印,不該的時候什麼都不要做,如此就可以了,也更能讓聖人滿意。

李唐賓是個驕傲的人,他對朝中情況洞若觀火,只是不愛說罷了,也不願意結交逢迎什麼人。

不是看不起誰,事實上在他看來,很多人都是垃圾,根本不配有這麼高的官位。

朱叔宗還是很盡職盡責的,也很熱衷各項事務,只聽他說道:“徐州行營尚未裁撤,近日樞密院派人點檢,罷遣了部分兩浙老弱殘兵,得步兵三萬七千、馬兵三千。”

“南衙是什麼打算?”邵樹德問道。

“恭候聖裁。”朱叔宗答道。

“抽調七千人編入寧遠、清海二軍,令其編制補足兩萬。”邵樹德說道:“此兩軍主官也調換一下,以顧全武為寧遠軍軍使、呂師周為副使、歐陽思為都虞候,以黃璠為清海軍軍使、胡璟為副使、王華都為都虞候。”

“臣遵旨。”朱叔宗應道。

寧遠軍原有兩萬人,基本都是步兵。清海軍也是兩萬,可以說是步兵,也可以說是水師。

這兩支部隊本就以五管、福建、湖南降兵打散混編而成,從去年開始先後鎮壓了嶺南西道、東道的叛亂,然後攻入安南,擊破當地土豪,平定了局勢。

既然有戰鬥,當然就有戰損,更何況在安南還吃過敗仗,故急需補充。

顧全武是錢鏐手下頭號大將,跟著一起投降了。

胡璟是錢鏐的侄女婿,也熟悉武藝、軍略,有過多次戰陣經驗。

他們兩個出任武職,算是給吳越系降人分的蛋糕了。

王華都是王審知的族人,但又是從淮西光州投奔過去的,本身與聽望司有千絲萬縷的聯絡,攻劉隱之時屢立戰功,身份十分巧妙,於是火箭升官,擔任清海軍都虞候。

湖南馬殷系的另外一個降人楊定真被安排出任勝捷軍(蜀兵)都虞候,前邵州刺史姚彥章因為在戰場上露了一手,大敗勝捷軍,於是出任右廂兵馬使。

勝捷軍這支部隊,對邵樹德而言也是“老大難”了。

二郎邵承節的鍋,在蜀中拉丁入伍,與李茂貞大戰,兵力膨脹到十幾萬,最後揀選精銳四萬人,編為勝捷軍。打著打著,該部又收編黔中武泰軍及蠻獠降兵,再度膨脹。打到現在,還剩四萬二千眾,分為左右兩廂。

軍使是原從馬直軍將邵知言,副使邵知為,左廂兵馬使是李茂貞降將、合州人張武。

“再抽調其武勇都精銳萬人併入落雁軍。”邵樹德又道:“餘眾兩萬三千,自成一軍,賜軍號‘天威’,以馬賨為軍使、許再思為副使,關守謙權代都虞候之職。”

馬賨是馬殷之弟,許再思為吳越精銳部隊武勇都(以蔡賊為主)大將,關守謙是經略軍軍使關開閏的次子,武學生出身,擔任過鄂州州軍指揮副使,資歷比較淺,所以權代都虞候之職。

“九支部隊、十八萬餘人……”邵樹德看了看樞密院的兵籍文件,滿心煩躁。

這還沒算淮南降兵呢!

其實,我真的很努力地在消耗了,奈何這年頭各路軍閥都他孃的窮兵黷武。能裁汰、遣散的已經搞了,比如江西兵幾乎一個沒要,全部罷遣。剩下的都是不能裁的或短期內不好裁的,只能慢慢消化。

“這些部隊,一年發三次軍賞,每次賞錢一緡、絹一匹、毛布一匹。每月給糧數不變。此訊息暫不宣佈,待整編完成後再說。”邵樹德吩咐道:“如果武夫們不滿,那就打,打到他們服為止。”

“臣遵旨。”朱叔宗應道。

本來雜牌部隊的待遇就不如禁軍,現在又削減賞賜,已經直逼州軍了。這一招下去,可想而知會軍心動盪,至於會有什麼後果,只能拭目以待了。

“陛下,都到這份上了……”待機半天的李唐賓突然說道:“整編完成後,操練數月,讓兒郎們互相熟悉一下,然後清理蠻獠吧。王師攻淮南、湖南、五管,勢如破竹,聲威震天,南兵又素來聽話,短時間諒也無人敢反,不礙事的。打完蠻獠,大夥也累了,劃一些建立州兵。南方諸州,過去幾年州縣兵也被拉上了戰場,多有缺額,屆時讓他們當州兵,估計有不少人願意。”

“李卿此策不錯。”邵樹德說道:“就這麼辦吧。先鎮之以靜,待時機成熟,就讓他們動彈一下,最後徐徐消化。”

北方那麼多降兵,也是這麼過來的。現在直接遣散風險有點大,那就先打,打到他們受不了為止。

總之,天下太平了,無需養那麼多兵,這些雷他都要一個個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