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歲河清之戰,全忠損失不輕。今年就感覺到了,梁軍總兵力似乎並未得到有效彌補,這次淮南又損失了多少?
據打探得來的訊息,氏叔琮損失了一萬多人,張全義、丁會損失大幾千。就是不知這裡頭有多少是衙兵、多少是州縣兵、多少是土團鄉夫,但三五千嫡系人馬的損失肯定有旳,甚至更多。
楊行密又趁機攻佔楚、濠二州,朱全忠的地盤進一步減少。再加上飛龍軍的折騰,梁人部分州縣春耕受影響,今年損失的兵馬多半又不會補了,除非加稅。
人越打越少,地盤越打越小,這就是大勢。
“夏王是怎麼安排我的?”李璠無力地問道。
“或可入朝。”
“也不錯。”李璠苦笑了下,又問道:“陝虢鎮會怎樣?”
“罷同華鎮,同州併入朔方。置陝西鎮,領陝、虢、華、邵四州,治陝州。”趙光逢說道。
其實還會罷邠寧鎮,都是去年底就做好的計劃,只不過因為諸事耽擱,到現在才正式發動罷了。
再算上邵樹德剛剛上表請罷的鳳翔鎮,“夏國”直控的地盤將有24州、108縣,483000餘戶、248萬4000餘口。
擴張還是非常迅速的,今年的任務是好好消化,將新得州縣改造一番,換上可靠的官吏。州兵系統亦需大力整頓,驛站、作院、學校體系全面接軌,總之有一堆事要忙——最重要的,要讓這些州縣的百姓知道“真”聖人是誰。
“軍士們怎麼辦?”李璠問道。
趙光逢沒回答他。
李璠懂了,估計是要快刀斬亂麻,快速處置了。
他出發前,李唐賓令其選精兵千人赴澠池。
本不欲奉命,但終究沒敢拒絕,相反幫著說服這些軍士東行。現在看來,多半已經被吞併了,打散補入各軍,彌補戰損缺口。
高仁厚又讓他“遴選武士千人”,到河陽押運糧草。如今想想,多半也不是押運糧草,而是吞併。聽聞他們在攻梁人的廣河、板渚二城,應有不少死傷,這又是補缺額的。
這兩千人一走,陝州便只剩三千兵了。但在那休整、駐防的夏軍可不少,只需將他們騙出來,比如以發賞的名義,直接繳了械,差不多就整頓掉了。
說到底,還是陝虢軍太弱小了。若他們有一兩萬人,且有所防備的話,斷不至於被吞併得如此輕鬆。
唉,說什麼都晚了!
由駐陝神策軍演變而來的陝虢軍,至此要煙消雲散了。或許保義軍之類的軍號還會保留,但與陝人還有什麼關係呢?
弱小,還真是“有罪”呢。
……
“看來令公在長安過得很自在。”華清宮重明閣內,邵樹德親手給蕭遘倒了一碗茶。
蕭遘很滿意邵樹德做出的姿態,至少表面上還是尊重他們這些人的。不像有些武人,根本就是用刀子脅迫,而不是合作。
“朝廷太平無事。”蕭遘說道:“西門重遂致仕,劉崇望又帶走了兩萬人,如今城中兵不滿萬,便是想搞些事情,也不太容易,韓宮監應該很清楚。”
“有令公把控大局,宵小自然不敢造次。”韓全誨賠笑道。
在過去半年內,長安還是經歷了不少人事變動的。
十軍容使西門重遂致仕,韓全誨接任此職,不過亦有劉季述分權,維持了新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