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走有個好處,那就是糧道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因為淮水就是他的糧道,夏人的騎兵再厲害,也沒法游到寬闊的淮水之中廝殺。
楊行密確實很夠意思。他派來的水師一直沒走,留在潁口大營等待。氏叔琮退兵後,水師再度啟程,幫著轉運輜重、傷員,解決了很大的麻煩——輜重、傷兵是最拖累行軍速度的,有船運真再好不過了。
夏賊的戰鬥力還是不錯的。蕃將契苾璋統領的飛龍軍更是一幫亡命之徒,硬碰硬打起來傷亡著實不小,這給他的內心蒙上了一層陰影。
另外,他有些懷疑梁王失了方寸了。
一會讓他去收復亳州失地,一會讓他注意賊人動向,謹防他們攻向徐宿。
你到底要我怎樣?
氏叔琮也有些氣,思來想去,既然夏賊大舉東進,朝宿州而去,那麼就先至渦口,把營寨重新紮起來,穩住退路,然後再北上。
而在他們這支主力大軍之外,還有楊師厚、趙巖、朱漢賓所部一萬五六千人,直接從潁州東進,這會已至蒙城。
兩路進兵,總兵力五六萬人,尋找機會圍殲契苾璋部。
方略差不多就這麼個方略了,但氏叔琮其實沒太多信心消滅敵人,因為他們有馬,打不過可以跑,你能怎樣?收復亳州陷賊之地就不錯了,別想太多。
而且,最怕契苾璋跑了後再回來,兵太少,武備空虛的地方太多,敵人又是四條腿趕路,真的防不勝防。
“大帥,周本來了。”親將快步走了過來,稟報道。
“讓他過來吧。”氏叔琮擺了擺手,繼續想心事。
周本帶著數名親隨策馬而來,一路走一路看,對梁兵的軍威讚不絕口。
“見過氏都頭。”周本下馬行禮道。
氏叔琮很不耐煩地下馬回禮。
“好訊息啊,氏都頭。”周本大笑道。
氏叔琮瞟了他一眼,沒搭話。
周本絲毫不以為意,繼續笑道:“方才收到吳王信件。吳王對夏賊挾持天子,禍亂朝綱亦很憤恨,聲言欲討之。”
“怎麼個討法?”氏叔琮隨口問道。
“吳王說,若梁王兵力不濟,難以剿賊,他願遣楚、泗二州兵馬北上入徐宿,助梁王共討邵賊。”周本笑道。
氏叔琮的汗毛一下子豎了起來,他嗅到了詭異、危險的味道。
楚、泗二州,都是楊行密賞給手下的。其中,李神福任楚州刺史,劉金新近被委任為泗州團練使,操練兵馬,整備邊防。
“此事需得梁王應允方可。”氏叔琮暫時不願得罪周本,雖說心裡已經很不爽了。
“也是。”周本哈哈一笑,將此事揭過不提。
隨後便聊起了其他事情,言語間多有結好、拉攏之意。氏叔琮不傻,聽得懂周本話裡話外的意思,但他裝作不知,繼續敷衍著。
二月二十五日,大軍進抵渦口,紮下了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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