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扈不臣、***女。”裴氏的臉突然紅了起來。
這小妖精!
邵樹德直接起身,自己披掛戎服,佩劍、弓梢、弓弦、箭囊一一系好,這才看向裴氏。
裴氏仍蹲在那裡,背對著邵樹德,耳根都紅了,慢慢收拾著公函。
麗子園驛離懷遠新城就三十里,第二天就到了。
折芳靄照舊領著一眾妻妾相迎。
邵樹德有些心虛,畢竟這次帶回家的是當今聖上的女官、韓國夫人。在家中稍稍坐了一會後,就火燒屁股一般去了衙署,召集幕僚議事。
“各支軍隊要好好整頓一下了。”邵樹德說道:“輪番遠戍,一走便是兩年,此番進關中又是一年,不少將士已經三年沒見到我了。”
晚唐武夫,第一個考慮的始終是如何防止下面人造反。
雖說這些年一直很注意,鎮內沒有第二個人的威望接近自己,但邵大帥是個精細人,防微杜漸的事情一直在做,而且要常抓不懈。
這對軍府諸將也是好事。
這世道,誰沒有野心呢?怕是一個小兵都有野心,別說大將了。
關鍵是不要給人家機會。
便是忠直如牛禮、盧懷忠,篤厚如符存審、高仁厚,真把太阿之柄送到人家手上,他真把持得住嗎?
不要這麼考驗人性,這是在害人家。
亂世之中,大夥抱團取暖,聚在一個地方也是緣分,邵大帥還是很願意與大夥一起享受富貴的。
“大帥欲如何整軍?”陳誠還沒有回來,趙光逢是唯一的心腹幕僚。
“《開元禮》中對田獵與講武如何規定的?”邵樹德問道。
“人型圖書館”趙光逢略略思索了一下,便仔細講解了開來。
末了,他問道:“大帥欲講武還是田獵?”
“先講武,再田獵。”
田獵,一般在仲冬時節舉行,避免耽誤農事。但就靈夏來說,草原多得是,根本不會影響莊稼,什麼時候都可以舉行。
而且,他若搞田獵,不會像中原地區那樣在獵場周圍圍上木欄,而是和正常打獵一樣,“貴在真實”。反正這年頭草原上的動物還挺多,不怕獵物太少難看。
再者,田獵其實也是場大型的社交聚會。
國朝以來,高祖田獵24次,太宗田獵25次,玄宗田獵14次(2次臨時終止),其餘諸聖,都沒超過5次,武后、睿宗、肅宗、順宗、文宗、懿宗、僖宗甚至因為種種原因都沒搞過,憲宗有三次欲田獵,都被宰相勸住了。
唐宋之交,後唐莊宗搞了喪心病狂的33次田獵,他總共才在位四年……
趙大搞了28次田獵,講武31次,也挺猛,車神來了15次,真宗6次,仁宗2次,其中一次被宰相噴,終止了,剩下幾位全是零。
邵樹德以前經常和草原諸部頭人一起打獵,次數好像挺多……
若他是皇帝,估計早被大臣噴得體無完膚了,但話又說回來了,開國前兩代皇帝,似乎都有任性的底氣。
“大帥欲在何處講武?”
“靈州、夏州擇其一。罷了,就在地斤澤吧。陰山蕃部、橫山党項、平夏党項離得都不遠,各部全部過來,一個不許少。”
“欲帶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