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燧就築於營外,烽臺很高,正所謂“涼州城外少行人,百尺峰頭望虜塵”,崤山上的烽臺雖然沒有百尺高這麼誇張,但也是極為醒目的。
烽燧外有羊馬牆,內駐兵兩百,設烽帥一人、副帥一人,旁邊還有臨時驛站,備著十餘匹剛從成德鎮購來的快馬。
烽帥已經親自候望,同樣發現了“賊情”,但事到臨頭,他還是有些緊張,問道:“李將軍,舉幾烽?”
按照規矩,遙見賊來,若少,舉二烽,多則舉三烽,大逼,舉四烽。
“寨內不過兩千老弱,賊眾萬餘,步騎皆銳,已是大逼之勢,舉四烽,乞各軍速援。”十將毫不猶豫地說道。
“遵命。”烽帥不再廢話,立刻給烽子下令,點燃早就準備好的薪柴,示警!
很快,一道狼煙慢慢升起,遠遠看著,異常醒目。
接著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
劉康乂剛剛睡醒。
他是個幹勁十足的人,胸中也憋著一股氣。
最近幾天,經常晝伏夜出,偵察敵情。
夏賊兇猛的攻勢讓他有些吃驚。
一天攻下石壕寨,隨後馬不停蹄,從西、南、北三個方向將乾壕寨圍住。
兵馬逾萬,夫子倍之,日夜圍攻不輟,第一天就填平隍塹,殺穿了羊馬牆,推至城下。
不過乾壕鎮軍準備充分,器械充足,還有易守難攻的神雀臺營寨策應,一時半會應還無虞。
只希望他們能多抵抗一些時日,多消耗一些夏賊的銳氣,給他這支生力軍創造機會。
兩萬隨軍夫子呢,這些人最容易慌亂。而他們一逃,必然會動搖夏賊計程車氣,甚至衝亂他們的陣型,這就是機會了!
現在還不到時機,還得等一等。
起身吃了兩塊乾硬的胡餅後,劉康乂巡視起了營地。
“從軍幾年了?”他隨意找了一名軍士攀談。
“八年了,一直跟著秦宗權,後來投了東平郡王。”
竟然是“蔡賊”!
“既投汴州,只要奮勇殺敵,大帥不吝賞賜。”
“大帥從魏博得來的絹都賞給大夥了,我等自當效死。”
劉康乂微微一笑,軍心可用。
“你是河南府的?”他又拉住一人,問道。
“一直在張帥帳下效力,十八屯將那會便在了。”
“可恨夏賊?他們擄掠了你的親人。”
“我親眷皆在洛陽。”
劉康乂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不過他很好地掩飾過去了。
“你是鄆州兵?”
“回將軍,某以前是曹州鎮兵。”
“朱瑄無恥,招誘我宣武軍士,東平郡王興兵討之,此賊還負隅頑抗,殊為可恨。今後定斬此賊,屆時鄆、濮、曹三州便復為一體,百姓安樂,再無兵災。”
“……”曹州鎮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