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葛從周笑了笑,道:“你想死,卻沒機會了。你阿爺不想你做出這麼殘酷的選擇。父母之愛子,唉!”
安重誨聽了一驚,轉頭望去,周圍人影憧憧,什麼都看不到。
但很快,風中傳來了聲音:“晉人開城了!安福遷開城了!”
隨即傳來密集的戰鼓聲,角聲也連連響起,大群軍士前出列陣,提防晉軍直衝過來。
北風中安靜地令人感到心慌。
涿州刺史安福遷帶著兩千餘人出城,緩緩站定。
北風呼嘯,軍旗獵獵。兩鬢斑白的安福遷騎在馬上,定定地立了許久。
良久之後,他輕嘆一聲,揮了揮手。
一騎奔出,至夏軍陣前,道:“邵聖遠提義旅,迭克名都。捷音繼振,惡蔓皆除。罪將安福遷深悟前非,誠獻郡邑。乞聖人念及生民,保全黎庶。”
騎士唸完一遍後,又大聲唸了兩遍,隨後自返陣中。
葛從周也很快接到了訊息。
他並不感到意外。涿州本來就沒多少兵了,抵抗得甚是辛苦,全軍上下士氣低落,茫茫然不知明日如何。如今兒子又陣前被擒,饒是安福遷想繼續抵抗,也實在提不起精神來。既然如此,不如降了。
邵聖與晉王乃義認兄弟,並非朱全忠那等生死仇敵,降了也沒什麼。
“安使君深明大義,聖人聽聞,定有獎賞。”葛從周下令解了安重誨身上的繩索。
安重誨仍坐在地上,垂頭喪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邊廂,安福遷在得到明確訊號後,下令守軍脫下衣甲,與器械一起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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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驤軍副使王虔裕帶人上前,把兩千餘降兵驅趕到一處,仔細看守著。
左廂兵馬使閻寶得到命令,帶著兩個步兵指揮進城,控制各處要點。
至此,范陽城落入夏軍手中,前後不過月餘。
李存孝在一旁無聊地看著,走過安重誨身側時,還輕笑一聲,道:“你父子二人算是兩度就擒了。”
安重誨低著頭,什麼也沒說,但緊握的雙拳揭示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李存孝哈哈大笑,縱馬回到了清夷軍大陣之中。
葛從周當天下午就進了城。
范陽(今涿州)置於隋開皇元年,一度改名永陽、淶水、涿縣,本身在易州、幽州之間歸屬不定。大曆年間置涿州後,便一直是涿州理所。
這個地方,可以說是幽州南方非常要害的地方。失此地,則成德、易定、河東兵馬蜂擁而至。據此地,則可利用地形,將敵人拒之門外——這不,葛從周第一時間派人整修祁溝關。
祁溝關位於淶水、范陽中間,史上曹彬大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