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朱瑾閃身避開捅過來的槍尖,重劍用力下劈,梁人軍校的頭顱整個飛起。
身上的甲衣已經血跡斑斑,多有破損,滿頭滿臉都是鮮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他人的。
但朱瑾就是打得很起勁,什麼都不管不顧,揮舞著重劍左劈右斬,一個又一個梁人斃命於他的劍下。
身先士卒,衝得比親兵還猛,作為一鎮節帥來說,真的不多見了。
梁人終於潰散了。
早就等待多時的兗州騎兵呼嘯著衝了上去,裹挾著潰兵衝進了單父縣城。
接下來就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了。
潰散的縣鎮兵跑得到處都是,被兗州軍士一一追上,盡數殺死。
“以前欺負咱們時可想過今日?”一刀斬下,頭顱滾落在地,竟是根本不指望對方回答。
“這一刀是給我家大兄的,這一刀給我三弟。”又一人被追上,哀嚎不已,被一刀刀斫成了血肉模糊的模樣。
“哈哈,殺汴狗!”幾名兗州軍士將一位梁軍小校抓住,用長槍釘死在了牆壁上,哈哈大笑。
針對梁軍旳報復很快蔓延到了百姓,這是必然的,城內很快響起了哭喊聲。
剛剛進城的契苾璋看了一眼正在裹傷的朱瑾,道:“還請朱帥約束貴部。”
朱瑾抬頭瞪了一眼契苾璋,眼神兇狠。
他身邊放了好幾把兵器:馬槊、步槊、重劍、橫刀等,都是在戰鬥中用壞的,這樣一個武夫,精通騎戰、步戰以及諸般兵器,殺起人來充滿異樣的血腥美感,孤狼一般的人物,被契苾璋一呵斥,立刻就要動怒。
不過眼角餘光很快瞟到了契苾璋身後的大隊軍士。
這些人長途奔襲,轉戰數州,別看現在個個一臉漠然的模樣,但動起手來,蟻多咬死象,絕對能把他帶過來的兩千騎砍得人仰馬翻。
再遠一些,還有不少投靠過來的亡命之徒。有人臉上還有刺青,很明顯是梁軍逃兵,多半是失了軍官,畏懼軍法,乾脆投靠夏人了。
這部分人,已經增長到兩千餘眾。他們能拋棄家人,拋棄一切,跟著契苾璋轉戰各地,不是亡命徒是什麼?
亡命徒不可怕,有軍法約束,裝備精良的亡命徒最可怕。
“罷了。”朱瑾哼了一聲,親自起身,不顧身上傷口迸裂,大步走過去約束軍士。
契苾璋一笑置之。
朱瑾聽勸就行,眼下還不能和他翻臉,畢竟是據有兗、沂、海、密四州之地的節度使,若搶不到足夠的糧食,他們這支軍隊還得退到泰寧軍轄區,獲得補給。
大軍繼續入城。
一路上有不少慌不擇路的梁軍縣兵向他們投降,免得為兗人加害。打了這麼多年,雙方的仇恨可不小,害怕是正常的。
“不要多耽擱時間,取了糧草、馬騾便離去,今日天色還早,說不定還能趕個場子。”坐在單父縣衙之內,契苾璋一邊狼吞虎嚥,一邊說道。
諸將聽了哈哈大笑。
朱瑾從外間走來,聽到笑聲一愣,不過他也懶得管,擦了擦手上的血跡,抓過一張胡餅吃了起來。
離開濮陽後,他們繞道鄆州,到兗州休整了幾天。
隨後馬不停蹄,直撲金鄉縣,攻城不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