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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坐檯理政

其實這是屁話。趙鳳如果說需要著重發展航運,邵樹德也會稱讚。

事實上只要他的回答不算太離譜,都可以接受,這就是自己人才有的待遇,邵樹德一般不對別人講。

「泥沽是畿縣,有令一人、丞一人、主簿一人、尉二人。」邵樹德說道:「縣尉親理庶務,分判眾曹,割斷追催,收率課調,是縣令之下最重要之人。能做縣丞、主簿者,不一定當得好縣令,如果縣尉做得好,一定能當好縣令。泥沽縣已有兩千餘戶、萬餘口人,你好好做,按你的想法做。有功勞的話,朕都看在眼裡。」

「臣遵旨。」趙鳳回道。

此刻他的內心意氣十足。弱冠之齡的年輕人,胸中總有一股幹事業的衝動,認為憑自己的才學,一定能讓他人服膺,從此步步高昇,天下聞名。

當然,他以後會知道,他能升官,不是他有多優秀,而是因為他是聖人女婿。

「也不用急於一時,泥沽尉給你留著呢,成婚之後再去也不遲。」邵樹德笑道。

「遵旨。」趙鳳面色平靜地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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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份,邵樹德最期待的訊息還是義兄的病情。

不過,不知道是晉陽嚴密封鎖還是怎麼著,至今沒傳遞回來確切的訊息,讓他微微有些失望。

他抽空召見了一下劉訓。

這是個老相識了,當初邵聖圖謀河中王氏基業的時候,劉訓就是對手。

汾水之戰,他為王珂斷後,力戰不休,最後率千餘晉兵投降。

被釋放回去之後,李克用並未怪罪他,依然信任有加,但他也花了一點時間,才重新爬上來————擔任馬前銀槍直指揮使。

此番配合李存勖攻打邢州,最終功敗垂成。灰心失望之下,帶著三千多軍士降了。

「劉將軍也是老相識了,可否告訴朕,為何降?」邵樹德給劉訓賜座之後,問道。

「屢戰屢敗,前途渺然,故降。」劉訓說道:「又,大夏並非河東之仇,兩家甚至是世交,再打下去也沒甚意思,徒傷人命罷了。」

邵樹德聽了很高興,這就對了嘛!

歷史上梁晉為何死戰不休?

朱全忠他做了一件很大的錯事,即上源驛之變,殺了李克用的數百元從親隨。要知道

,這可都是早期晉軍的骨幹、軍官種子,親朋好友遍佈一府七州,這是絕對的死仇——這事有沒有唐廷參與、朱全忠是不是為朝廷背鍋且不論,但事情確實是他直接做下的,這就沒辦法了。

另外,朱全忠攻打鄆、兗、齊三鎮,可能是對方太死硬,頑抗到底,他有點氣急敗壞了,殺過降,導致晉軍對投降有顧慮。

說白了,李克用政治能力雖然差,但他團結部屬的能力比較強,能籠絡人心,極端困難的情況下,河東集團也沒散,投降的人也極少,為他兒子後來絕地翻盤打下了基礎。

但河東集團對上大夏,就是另一個畫風了……

雙方沒仇,高層的關係還不錯——至少表面關係不錯。

邵樹德一直善待河東降人,給官做,給賞賜。戰場上抓了,不願意投降的,放你回家,願意投降的,直接任用,姿態已經做得非常好了。

之前李嗣本的家人,他甚至還願意出錢出馬換取,雖然李克用拒絕了,但也沒傷害義子的家人,這就達到目的了。

無論從哪個方面看,河東將領投過來都是一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若非李克用還沒死,河東集團已經讓邵聖給「和平演變」,解體個球了。

身為五代痼疾的河東鎮,在邵樹德眼裡,其實真沒那麼危險。

「晉王身體如何?」邵樹德突然問道。「罪將一直在外領兵,實不知也。」劉訓回道。

「朕信你。」邵樹德點了點頭,道:「劉將軍陣前降順,有功無罪。今可率所部三千六百將士,併入平盧軍,擔任都虞候。平盧軍在徐州,劉卿稍稍收拾一番,便赴任吧。」

「臣謝陛下寬宥。」劉訓拜倒在地,感激涕零道。

雖然早有預料不會獲罪,甚至還有官做。但當聖人親口說出之時,他還是大大鬆了一口氣。

平盧軍?好像是高家的私軍。劉訓大概明白自己的任務了,暗想一定為聖人好好監視高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