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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南方部署

「平海軍的船還是可以試一試的,聽聞很安全。」邵觀誠的臉上居然有了點躍躍

欲試的味道,只聽他繼續說道:「最近島上來了不少武夫。平海軍副使趙宗誨還奉命來圈了一塊地,充作營房,吵吵嚷嚷。說不定哪天,我就坐上海鮫船,出海巡遊一番了。」

錢傳璙心下一動,勸道:「風浪無情,殿下且三思。」

平海軍就是大夏的水師,規模不小。他們到鬱洲島上來作甚?

錢傳璙心思靈巧,很快就弄了很多猜測出來。

聽聞安南私底下暗流湧動,朝廷欲募兵南下,本想借道黔中、嶺南西道。邕州葉廣略同意借道了,但黔中王建肇不同意,於是僵在那裡了。

那麼,他們會不會考慮從海上走呢?比如自海州出發,一路南下抵達安南?

如果真要這麼走的話,必然要在中途上岸補給、停留。

航海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不適應就是不適應,暈船都能死人,更別說風浪了。

理智一點的話,從海州出發,在吳越停留,上岸補給、休整,然後接著南下,在福建王審知的地盤上再上岸休整,最後一口氣南下靜海軍——廣州劉隱,多半不會同意借道。

但話又說回來了,劉隱不同意借道——無論是陸路還是海路——王審知以及家父就同意嗎?未必。

大夥是接受了朝廷的冊封,但不是真的就完全降順了。

外人可能不知道,但錢傳璙很清楚自己父親在杭州是什麼做派:有龍袍,制定了內部使用的年號,還有一套自己的官制,簡直就是關起門來做皇帝。

王審知那邊怎樣他不太清楚,但應該大差不離。

除了葉廣略那種病急亂投醫的,其他人誰給你借道?這不是十年前了。那會南方諸鎮甚至還在給唐廷上供呢,現在又是什麼情況?能比嗎?

「也罷,你說得對。」邵觀誠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突然問道:「錢君匆匆南返,可是因為江西戰事?」

「然也。」錢傳璙也不隱瞞,直接說道:「家尊決意出兵,但未知勝負,故喚我返歸。」

邵觀誠點了點頭,沒說什麼。

他愛玩,但不傻。錢鏐喊錢傳璙回家,真的是這個原因嗎?

或者換個問題,錢鏐希望看到淮南被重創乃至滅亡嗎?

這些割據武夫啊,一個個猴精猴精的。邵觀誠甚至懷疑,如果淮軍吃了大敗仗,而王師急攻之,錢鏐很可能會放棄進攻淮南,轉而與其聯姻,給予幫助——這簡直就是一定的。

邵觀誠玩味地看了一眼錢傳璙,道:「今日一別,不知下次見面,又是什麼光景?」

錢傳璙聽了有些疑懼。

聽聞大夏齊王性子柔弱,被積年老吏耍得團團轉,顯然沒甚本事,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我正當少年,見面之機多矣。」錢傳璙高舉酒杯,笑道:「若有機會,定讓羅掌記作陪痛飲。」

「好,一言為定。」邵觀誠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錢傳璙在午後乘船離開,滿載各類中原貨物。

邵觀誠坐在草亭之內,默默看著波光粼粼的海灣。

這幫子越人,臨走時還不忘採買藥材、皮貨、毛絹。若能順利返回杭州,不但把路費掙出來了,還能大賺一筆。他們到底是武夫還是商徒啊?

「下次見面,嘿⋯⋯」邵觀誠搖了搖頭。

如果淮人沒能拿下江西,那麼就不會對吳越構成致命威脅。這個時候,如果朝廷再把手伸進江西,錢鏐會是什麼態度?他真的願意看到江西被朝廷佔領嗎?

其間的關係,可複雜的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