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他換了身份過來,準知道這一路上要有這一出。要還是那書呆子,剛才那幾只弩箭,就要了他命,那可怎麼行。
晨霧中,大家都看不清,好處是給了他更多躲藏的空間。不妙的是,他也分不清敵我。
尤其是頭頂上還藏著一個遠端攻擊的,要不先把他除掉,混戰中自己人可是要吃大虧。
看看一人多粗的門柱,李修一蹬身後的大門,藉著力爬了上去,猛地一探頭,看清了弩手的位置。
雙手一搭房簷,扣下一塊瓦來,狠狠地砸了過去。
現在這位置很巧,他就在弩手的腳下不遠,要是不低頭,還不好看見他。兩人離得又近,正砸中弩手的腳踝。
“誒唷!你找死!”弩手急了,幾步順著斜頂出溜下來,彎腰探頭伸弩,想要把李修射死。
一愣神,屋簷下竟然沒人。
頭頂一疼,頭髮被門柱後面伸出來的一隻手狠狠地抓住,就覺得瞬時頭重腳輕一頭栽了下去。
李修可是抓住他頭髮就順著柱子往下滑,這麼大的力量,弩手可是站不住了屋頂。噗的一聲,腦袋就砸了地。
李修怕他不死,站穩了身子一腳就奔著子孫根踢了過去。看他都不喊疼,才放了心,抄起他的手弩,搭上了一根弩箭。
混戰,冷兵器的混戰。
李修怎麼也瞄不準敵方,這才明白弩手為什麼也不射擊了,一個不好就誤傷隊友,實在不敢冒險。
他著急,焦大更急。果然他們也有準備,沒看李修推開囚籠門就跑嗎,壓根就鎖著。合著人家也在釣魚。
本想把他捅死在車上的,現在可難辦了。剛才瞅著他爬上柱子的時候,自己就該不顧一切的衝出去殺人。一猶豫,房頂上的弩手就被他反殺,身手倒是看不有多高,可心思及其歹毒,揪著頭髮往下薅人,直接摔死。
這還是讀書人的樣子嗎?
李修不認識焦大,真以為他就是個車伕,掃過他一眼後,竄了出去,奔著一個背對自己的黑衣人跑了過去,離著只有三五步了,才扣發了弩箭,穿了他的後心。
對戰的不是差役,都是隱了身份的龍禁衛,衝李修一挑拇指,拎著刀去幫同僚。
李修又上好了一根弩箭,跟在身後衝到另一個黑衣人面前,懟著臉射瞎了他的眼,慘呼一聲,被兩名龍禁衛合力殺死。
戰局立轉,本來還有人數佔優的黑衣人,頃刻間就被李修攪了局。不多時就被殺的大敗,丟下四五具屍體,奔逃而去。
“勿追!帶上屍首面君!”
一個差役的裝扮的領頭人發了號令,李修趕緊抓起一個黑衣人扒衣服,眾人不解的看著他。
只見他很快的換好了衣服後,把那具屍體塞進囚籠,他卻一身黑衣黑褲躺在車裡,示意他們繼續趕路,自己已經是“死人”了,不用管他。
“頭!”
“嗯?”
“讀書人都這麼壞嗎?”
領頭的嘆口氣:“不壞他們怎麼能做官啊。走吧走吧,早點送到了這位爺,咱們早點交差。”
幾具屍體扔在了李修身上,還想著嚇嚇他,誰知李修已經閉上了眼睛裝死,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一行人繼續上路,焦大是真哆嗦的繼續趕車。不是他怕死,是被李修這無事生死的勁頭,給唬住了。讓他有了錯覺,身上的根本不是什麼書生秀才,而是一個從屍山血海裡趟出來的殺神。
這樣的人,他年輕時可是見過不少,生死對他們完全的無所懼,只想著怎麼能殺死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