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在盛驍只是摯友孩子的時候，殷明覺的確是很欣賞盛驍這孩子的。

但, 一想到盛驍竟然娶了自己唯一的女兒，殷明覺怎麼看盛驍怎麼礙眼。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孩子的確是個信得過的好孩子。

殷明覺嘆了口氣，望著虞凰，有些憂傷的說道：“你躺在我懷裡嚶嚶啼哭地模樣，好像還在昨日，怎麼一轉眼，你就為人妻了呢？”

虞凰聽見殷明覺這話，更覺得心痛，眼淚怎麼都止不住。

見虞凰長大後，個子高挑模樣漂亮不說，氣色看上去就很健康，殷明覺滿意了。他說：“你剛出生時，靈魂曾非常虛弱, 我們還擔心你長不大呢，為此, 我和你媽媽總想著法子給你補身體。見你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想來, 那些補藥之類的東西，也對你身體起到了作用。”

聞言，虞凰眉頭輕蹙。

原主小時候靈魂很虛弱嗎？

一想到自己缺席了女兒成長的歲月，缺席了她的婚禮，未來還將缺席她為人母的重要時刻，殷明覺便感到心酸。殷明覺閉上眼睛，將淚意憋了回去，他說：“凰兒，未經允許，我們便擅自將你帶到了人間，卻又無法陪你長大，親眼見證你為人妻為人母的重要，對此，父親非常的難過。”

虞凰胡亂地擦掉眼淚，忙搖頭說：“我不怪你的，我從來都不怪你。父親，你是我心中的英雄，我永遠都以你為傲。”

聞言，殷明覺只覺得欣慰。

這時，殷明覺終於發現了站在神域學院強者面前的狄若風。

看見那個身穿黑色棉麻衫跟黑色布鞋的白髮眯眯眼老頭子，殷明覺不禁感到心酸。

他記得，二十多年前，師父的頭髮還是白色的呢。

“...師父！”殷明覺突然一膝蓋跪在了地上，朝著狄若風所在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個頭。他勾頭悲嘆道：“師父，沒能保護住那199個孩子，明覺深感愧疚。徒兒，給你丟臉了。”

狄若風從看見殷明覺開始，他背在背後的雙手就一直在顫抖。

聽見這聲久違的‘師父’，兩行濁淚從狄若風臉龐滑落。

殷明覺獻祭後，狄若風在中央塔前枯坐了十天十夜，期間是滴水未進。待他離開中央塔時，滿頭青絲已經變成了白髮。

如今，終於得見徒兒亡靈，縱然知道眼前的殷明覺極可能又是金羽聖靈的陰謀詭計，但狄若風還是義無反顧地朝塔門飛去。

狄若風降落在殷明覺的面前，他緩慢地跪下下來，想要彎腰去抱自己的愛徒。

然而，殷明覺是亡魂體，他只有形，沒有體。

狄若風伸手探去，卻落了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