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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暗流

“嗯。以後你記得帶著。”

十四月中握住荷包,猶豫一會,還是掖在內兜裡放好。

“好。”

......

張舟粥腳步沉重,守門的錦衣衛給他送過飯,放他進來在北鎮撫司裡瞎晃悠。

木斷雲這老王八蛋,受了傷就趕緊隱居山林孤獨終老,要麼就傷勢過重趕緊死掉,這出來詐屍算怎麼回事,太噁心人了。

明明有師姐和十四先生在,張舟粥啊張舟粥,都怪你平日練劍不勤,大敵當前不能殺之而後快,算什麼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想了想又安慰自己,昔日韓信亦受垮下之辱,忍他一時。拍拍自己腦袋,張舟粥你怎麼蠢成這樣,木斷雲受了傷,應該乘虛而入。

想到這裡,立刻往回趕,耳尖一動,聽見旁屋裡傳來章叔和何小云的聲音,章叔和師兄認識啊,湊近了聽。

“除夕那天北鎮撫司死了幾個弟兄,我心裡實在難受,就去了教坊司喝花酒,喝完回家,路上遇見兩個教坊司的戲子搭伴走夜路回去,渾身酒氣。我一聞,這不對,這是貢給宮裡的玉液酒,我前幾日剛喝過,這兩人剛從宮裡出來?可是早就宵禁了,從那裡來的?就把那兩個女子掠到北鎮撫司,問話不肯講,我那天脾氣不好,下手重了,不過確實問出條密道來,宮裡的宮女太監常用這路幹些不乾不淨的事。”

聽這聲音,竟然是章叔,張舟粥一驚,不敢做聲,慢慢摸過去,“用這條密道幹什麼呢?我一開始就想好了,報仇,給張家,張楚傑,錦衣衛裡死的弟兄報仇,神不知鬼不覺摸進去,把展老狗殺了,既報了仇,又替竹林黨除此禍害!”

“不過展老狗有這麼多年的童子功,身邊還有高手暗中保護,只能智取,不可硬來。何小云你不必再爭,萬一刺殺不成,千萬不能牽扯到我竹林黨人,這事,還是最好借外人的手來做。”

狄濤的聲音出現,“這兩位,不語禪師,霧山劍主,加上老章和狐老,三個絕頂高手,一個帶路的。小云,老章說得對,你傷還未愈,不必參與,我想到時候你可以帶張舟粥去上奏淮安賬目和張家滅門兩件事,能引開一到兩個暗處的高手,老章那邊和展偉豪對上,至少是三對三,如果運氣不好,就得三對四。”

一個沒聽過的聲音響起,“管它幾對幾,我只要到,展偉豪就死。”

狄濤接話,“這是霧山劍主,幾天前剛殺了木斷雲...”

張舟粥驚撥出口,屋內一聲驚雷,“隔牆有耳?這可是你北鎮撫司的地盤!”

一道巨形人影破窗而出,張舟粥還不及轉身,後頸已被一隻大手死死鉗住,張舟粥雙腳懸空,竟被那人像拎小雞仔一樣拎起。何小云從窗內探頭出來掃一眼,開口,“自己人,禪師手下留情。”

“不是我說,狄老弟,我們這可是聊大事,這小子說是自己人,萬一扭頭把大夥給賣了向展老狗請賞,那怎麼辦,我覺得還是弄死。”身後那人並不鬆手。章叔出門,先罵張舟粥,“臭小子。”衝他身後那人作揖,“這傻孩子就是張舟粥,他家被東宮滅了門,有血海深仇。定不會出賣大家。”那人才鬆手,張舟粥回頭看,個頭極高壯,鋥亮的大光頭,一對大眼不怒自威。

“不語禪師開口說話..”張舟粥碎碎念一句,被禪師聽見,一聲冷呵,“我就是因為話多,被師父特地起了不語的名號為戒來提醒我,再後來師父死了,還守個屁的戒。”

啊這。

張舟粥對屋內說話,“請問那位是霧山劍主?木斷雲殺我全家,此次大仇得報,請出來一見,受此大恩,我張舟粥甘效犬馬..”一矮個少年出門,一張娃娃臉,看上去最多不過十四五歲。

張舟粥小聲問章叔,“這是霧山劍主的兒子?”章海雲白他一眼,“他就是。”

“少年英傑,超凡脫俗,俊朗神氣,大恩人!請受我一拜。”按理該跪,張舟粥曲幾下膝沒跪下去,還是抱拳拜過。

“哦。”那少年淡淡應了一聲,扭頭回屋。

張舟粥討個沒趣,跟著章叔後面進屋,屋裡還有兩人,一人狄濤,另一人應該就是之前提到的狐老,張舟粥看他,一驚,竟是千年柏樹下襬茶攤的老者,作揖拜過,“狐老先生,那天的黑衣人就是你啊,我當時..”後腦捱了章海雲一下。

“那天是我,狐老在樹上接應。”

張舟粥嘟嘟囔囔小聲說話,“那你為啥裝神弄鬼的,還要殺楊子傑,害得楊主管也死了。”

“傻小子,狐妖作孽,不死個人,做什麼孽,楊子傑是東宮的人,死就死了。這事本來跟你們沒關係,是要把破案的功勞讓給蕭華的,不過最後給了齊二少,倒是更不錯。”

原來我是個局外人。張舟粥嘆口氣,狄濤指了指他和何小云開口,“你倆這老弱病殘,上元節看完花燈過了宵禁就往皇城裡趕,路上被攔就高喊有急事要奏,動靜折騰的越大越好,到時候展偉豪一定差人過來看看,別急,拖住了,宮裡都是東宮的人,這兩件事遞不上去的,就是鬧點大動靜,拖得越久越好。”

何小云瞅一眼張舟粥,小腹隱隱作痛,不甘心地點點頭。狄濤和其他人開始商量些具體事項,張舟粥撓撓頭,小聲開口。

“我可以拒絕嗎?”

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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