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為詫異的看著柳唯，悶聲道：“不是吧？柳哥？你不會認為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會對我產生威脅吧？先別說整艘船都在三月的操控之下，就算大家都赤手空拳，我能讓他一隻手加一條腿！”

這話說得有些肆無忌憚了。不過好在兩人用的漢語交流，史密斯教授又恰好是不懂中文的。而且三月肯定不會無聊到幫這些對話翻譯一下。

柳唯搖了搖頭，然後很耐心的解釋道：“這不是你跟史密斯教授誰更強悍的問題。而是作為保鏢，我們上的第一課就是不會放任任何潛在的危險性。”

這個回答讓寧為有些意外。

本該挺懂事的柳唯突然有些不好說話了。這就跟計劃有些不太一樣了。

寧為想了想，然後拍了拍腦門，說道：“有了。這樣，我現在就讓史密斯教授到最外層的觀景臺去。然後讓三月封鎖所有入口。我就繼續呆在指揮塔裡。這樣他根本跟我碰不到面，等太空測試完，夸父號降落在華西基地之後的船塢之後，我在把他放下去，這樣就沒安全性問題了吧？”

寧為覺得自己想出的方案還是很完美的，然而卻發現柳唯站在那裡沒動，看向他的眼神更是開始變得怪異。

“柳哥，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有！”柳唯簡單的應了一聲，然後很古怪的問道：“寧院士，你確定夸父號會降落到華西基地？”

看著柳唯的眼神，寧為突然意識到有計劃外的事情發生了，問道：“別鬧，不降落到華西基地還能怎麼辦？難道在天上飄著？”

“嗯……”柳唯想了想，答道：“比如還可以進行一次超遠端的宇宙航行試驗。”

聽到柳唯說出這句話，寧為瞬間明白了。

“三月！到底什麼情況？！”

“喵……根據計算，這次航行新增加一位能夠時刻保護主人您的安保人員，存活機率會增加。所以我在今天的升空儀式開始之後，我將計劃告知了他。”

很快寧為指揮塔內的小音箱便給出了答案。

依然坐在房間內的史密斯很疑惑的看著門外爭辯的兩人。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但連主控飛船的人工智慧都透過音箱說話了，以他的聰明才智自然能猜出計劃有變。

“三月！你竟然自作主張？”寧為很意外的問道。

“喵……主人，這並不是自作主張。難道你忘了已經給予了我這次遠航安全措施的自主權？”

寧為愣住了，想了想，好像的確是這樣，但隨後鼻子又惱火的問道：“你都把計劃告訴他了，他萬一彙報上去怎麼辦？！”

聽到這裡，柳唯悶聲道：“本來我是第一時間打算彙報的。但三月告訴我，它已經設定好了程式，無法修改。不管我是否彙報都不可能改變這次航行，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比如帶著船上前來觀禮的年輕人跟工作人員一起遠航。它還告訴我，這些年輕人是基礎實驗室的未來，如果出了意外，月球基地計劃起碼要延緩十年，甚至更久。”

寧為秒懂……

這大概也是三月等到夸父號升空之後才通知柳唯的原因。三月這小東西，竟然學會威脅人了？！

有些上頭，更多的是無奈的情緒。

“柳哥啊，這次遠航有那麼一點點危險……”

“寧院士，具體可能有哪些遭遇，三月已經詳細的告訴我了。它也給我了選擇，跟你一起踏上旅程，或者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跟其他人一起撤離。我已經在經過了慎重的考慮之後，選擇了前者。”

呵……三月這小東西還會教人做選擇題了？！

寧為突然發現沒有實體的好處了，如果三月是隻真的小貓，他一定要把這傢伙提溜起來，狠狠的揍上一頓。

說實話，寧為是不想讓柳唯跟他一起的。

同意史密斯登船，是這傢伙自願為了科學而獻身，這沒啥好說的。萬一掛了也就掛了，起碼圓了這位哲學家的夢想。但柳唯不一樣，他並沒有任何追求科學的動機……

“柳唯啊……”

“嗯，寧院士，你就當滿足我窺探宇宙的願望吧！”

“但實際上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休眠倉裡。”

“起碼甦醒的時候我還在你身邊。依然能保護你。這是我的使命，你應該還記得，十多年前我就說過，承擔了這份責任，我肯定會死在你前面。”

寧為看了眼時間，已經到了撤離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