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其他部門也好不到哪去，包括算是知道些情況的王啟明。
雖然早上他接到過陳典誠的電話，但是兩人聊過之後陳典誠根本就沒說會採取什麼措施，只是丟下一句雙方三觀不合，就直接掛電話拒絕溝通了，打死他都想不到不過是幾個小時之後，寧社就玩了這麼一出。
這特麼是無法無天了啊！
畢竟二選一這種事本就不被現代的商業規則所允許的，更別提微博跟寧社的軟體其實沒什麼交集，誰也沒想到陳典誠竟然敢搞這麼一出，這傢伙怎麼敢的？
可是當他給主管部門打過一通電話後，得到的回覆卻是非常耐人尋味。
“這個，王總啊，寧社跟你說的寧風軟體他們的產品跟你們的微博產品有沒有直接競爭關係？”
“這個還真沒有啊。”
“哎呀，沒有啊，這就不好說了。以前沒遇到過類似的案例啊。王總，你想想，我們不準二選一，依據的是反壟斷法裡的內容，主要是針對平臺的，但是現在你們之間的產品本身沒有半點競爭關係……，說實話，你們兩家之間的產品完全沒有競爭關係，這個讓我們怎麼說呢？”
“但他們這明顯涉嫌濫用市場支配地位，比如違反了反壟斷法第十七條，第五款的規定，沒有正當理由搭售商品，或者在交易時附加其他不合理的交易條件，他們威脅合作方，尤其是那些遊戲商家，跟我們的產品二選一，這難道不該立案查處？”
“王總啊，你剛才也說了，寧風軟體跟你們不是交易的雙方啊！換句話說，你們這個平臺跟寧風軟體乃至寧社根本沒有關係的，你們連合同都沒有我們怎麼查？如果照你的說法，這一條應該是要約束寧風軟體針對他們客戶的違法行為。這樣，王總，不如你找幾個寧風軟體的客戶過來投訴，只要他們把資料提交了，我們這邊立刻啟動調查程式，如何？”
怎麼說呢，電話那頭的語氣也很無奈，卻讓王啟明想吐血。
在他看來對方明顯是在推諉責任，但偏偏似乎還有理有據的。
是啊，以往不允許二選一，那是因為大打出手的雙方，之間有著利益糾葛。換句話說，二選一也好，獨佔性經營也好，人家那都是為了各自的切身利益，來逼迫第三方二選一。
但這次時間本質的不同是，寧社擺出的姿態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換句話說，不管始作俑者寧社，還是寧風軟體根本不可能從這次事件中得到任何好處，甚至可能還要賠錢，最起碼也會影響到未來的營收，從這一點上看的確是沒有先例的，有理有據沒毛病。
可王啟明就是非常篤定的認為，這是在把麻煩事往外推呢……
也就是這個時候王啟明才想起寧社背後那個沉寂了許久的男人，甚至開始品咂出了味道。
似乎之前微博上有不少媒體跟大V都在質疑寧為突然出手給自己的弟子評分那件事，活生生讓自己的學生從第三位直接上到了第一位，成了唯一的三月計算機獎獲得者這件事。
很有意思的，這事在華夏內網上炒得火熱，反到是外網上沒掀起什麼風浪，王啟明還聽到一種說法，比如許多外國媒體人覺得這才是正常的，老師為自家學生說話，給自己學生的成果更高的評價，沒什麼好詬病的，甚至可以說是自信的表現。
如果連自己學生的成果都不支援，那還算什麼好老師？
當然外網上這種論調，其實在許多知曉些內情的看來，主要是一幫媒體被寧為狠狠地收拾過一次，怕了，所以在報道這種事情的時候，開啟了偏袒模式。畢竟當年有些知名媒體是真的被打擊的挺狠，連負責人都換了一撥。
顯然內網上這些傢伙還沒受到教訓，於是現在教訓來了。
真的，當想到寧社背後那一位，王啟明突然覺得背脊有些發涼，但這個時候，他必須得據理力爭，只能硬著頭皮，用更強硬的語氣道：“好，既然這樣的話，如果我能找到寧風軟體那邊的客戶，願意提交申訴材料，貴司就肯定能受理對不對？”
“那是肯定的，不過，王總，咱們先不說公事了，就站在一個認識的普通朋友角度聽我說兩句。你們跟寧社那幫孩子硬剛有意思嗎？槓贏了又如何？誰不知道那幫年輕人都是玩票性質的？你可能不知道，據說燕北大學那個寧社連校領導的面子都敢不給的。社團玩票兒每年賺的錢甚至比一個燕北大學裡一個學院每年撥款都多。”
“一幫本科生啊，煩惱的是不知道公賬該怎麼花？你們跟這些小朋友爭贏了又能怎麼樣？我們還能處罰人家燕北大學裡的一個學生社團？王總，換了我是你，就不會拿自己的飯碗硬剛人家的愛好。你也知道人家寧社做軟體那幫年輕人放出的話，他們做什麼，大家喜歡什麼，而不是大家喜歡，他們做什麼。這年頭敢說這種話的還有誰？”
“再者就算真要走到那一步，把人家寧社背後的那尊大佛炸出來了，更頭疼。有些事也不怕告訴你，那位大佛負責的CPU已經流片成功了，據內部訊息已經透過了多項效能測試，而且其中還有許多創新。我對晶片那塊不太懂，但是那幫搞技術的就差把那塊晶片誇到天上去了！”
“現在首批流片成功的那幾十枚晶片好像說還在做最後什麼可靠性測試、老化測試、MTBF什麼的，等這些測試完成之後，就會正式對外公佈了。你想想看吧，作為華夏第一款掌握了百分之九十以上自主智慧財產權的桌面級CPU總設計師，那位寧院士的聲望會被捧到什麼程度。”
“這麼跟你說吧，現在科學院跟工程院一幫老院士這些天都排著隊輪著請那位吃飯呢，據說為了能先請那位吃飯，兩位老院士差點打起來……說白了，這些已經與世無爭的老院士可是真把那位當成寶貝一樣，都快到容不得說他半點壞話的程度了。尤其是那位今年才28歲，這是個什麼概念你懂吧？真要是把關係鬧僵了，先別說這本就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事情，退一萬步說就算你們真有道理，把那位正惹生氣了，你們還能好的了？”
“當然，說一千道一萬，這個事情既然你覺得你們是苦主，要把這個問題辯論清楚，我們也是一定會支援的。畢竟是我們的工作嘛。如果王總還是堅持要去找遊戲圈的朋友來提交申訴材料，我還是保證第一時間開始走流程，如何？”
這番情深義重的話說下來，徹底讓王啟明沉默了。
然而對面似乎覺得意猶未盡，下一句話又徹底讓王啟明破防了。
“對了，王總，你沒看企鵝的入口網站上剛剛掛出的訊息，要重啟自家的微博專案呢！規劃是未來企鵝集團微博要打造成華夏最專業的新聞跟社會熱點事件分享網，打造最具溫情杜絕反轉的新聞類釋出類產品，都開始招兵買馬了，而且人家現在好像說只邀請對華夏新聞事業還抱有熱情的科班出身的媒體人入駐，王總啊，你們真的確定跟寧社這邊硬剛？然後放任企鵝集團把同類平臺做大？”
“企鵝集團重啟微博專案？”王啟明用不可置信的語氣反問道。
像企鵝集團這樣的網際網路巨無霸企業，任何一個動作都是不能小覷的，尤其是在這個特殊的時候，王啟明是真的想自爆了。
“王總你上企鵝的入口網站上看嘛，五分鐘之前剛釋出的內容。所以啊……”
“那個，這麼著，我跟曹總彙報一下，您看能不能幫個忙想辦法搭個線，我想請寧總吃頓飯……”
“這個……我儘量想想辦法吧，但不一定能成啊，你也知道，現在想請那位吃飯的人太多了，都排著隊呢，剛還跟你說有兩老院士為請他吃飯差點打起來，不過也不是完全無法可想，不過你們是不是先拿出點誠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