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成看著嶽南涵,盯著她額頭上的大粒汗珠,還有她幾乎已經溼透了的衣領子,早已經被汗水沖刷掉了的粉底,不禁覺得心裡有些愧疚。
特別是此刻嶽南涵賣寶、期待的眼神,陸成是真的不想拒絕她的提議。
但猶豫了大概十秒鐘,陸成說:“嶽南涵,我已經想得很清楚了,我現在再回科室,沒有任何意義。”
“我也已經決定,要去考研究生了,現在辭職了,正好可以有兩個月的時間來複習。可以好好備考筆試。”
嶽南涵的眼神果然立刻凝住,本來泛著光的眼珠子裡,立刻光芒更閃,不過之前的光是墨黑色的眼球反射的,現在的光是隔了一層與眼珠子密度不同的液體,而散射的。
但還沒掉下來。
她愣了稍微一會兒,才微微偏了偏頭,把語氣放得略有些沉重:“是,是嗎?”
然後又緊緊地盯著陸成看:“你真的不能再回來了嗎?”
她沒有說不會,因為只要想,陸成就可以來,只是陸成想不想,想就能,不想就不能。
陸成點了點頭,這是他很久之前就做好的決定。
當時!
嶽南涵就用上牙槽的牙齒咬住了下嘴唇,然後又用下牙槽的牙齒咬住上嘴唇,眼角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啪嗒啪嗒往下掉,卻正好打在了本就溼潤的衣領子上,不太明顯。
然後她忽然癟了癟嘴,略有些哽咽說:“其實我早該想到了的,我做的努力都是白費的,事情發生了就不可能再回來。”
“你要走,也絕對不會再留下來。”
越說,她就越是覺得委屈地哭了起來,抽泣得連音色都變得略有些嘶啞了:“我只是在做著自己以為的挽留而已,其實全都是徒勞的。”
“但是我給我爸我媽都講過了,我都求他們了,但是她們還是不願意放我出去。”
“我去不了你去的地方。”
說著說著她就傷心的跑了,彷彿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跟不了陸成去沙市,反而是她的錯誤一樣……
陸成看著衝出去的嶽南涵,也跟著站起了身,然後往前準備去追,但是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
嶽南涵,他沒主動招惹過,但是也沒拒絕過。
只是,他心裡已經決意了要走,嶽南涵今天來就是喊他不走的,而且告訴了他,如果他要走,她自己是走不了的,如此一來,一別兩寬,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只是陸成心裡還有些糾結,嶽南涵這個姑娘啊,一早上為了自己能夠留下來,把康主任,把衛生健康委員會的董會長的關係都疏通了的姑娘啊。
發現了自己的徒勞後,會傷心多久呢?
但不管傷心多久,你以後會是幸福的。因為你值得,而我陸成,並不值得!
如今的我沒錢沒車沒房沒學歷!
我不去求給我自己,誰的恩賜能有用,借用網路上的一句話。
一身清貧怎敢入繁華,兩袖清風怎敢誤佳人!
然後陸成沉吟道:“就算你和你家裡人甚至所有人都不在意,可我在意啊……”
“男人,除非絕路,誰願意心安理得地被施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