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管插管,段瀏是曉得的,但是這種插管方式他還沒看到過,但是這並不影響他能夠判斷出手之人的專業性。
陸成趕緊就回道:“胸口接了礦泉水瓶的人之前發生了張力性氣胸,我當時沒有專業的器械,就只能用玻璃做切口,然後臨時放置了一個單向通氣裝置,這個病人可能要辛苦你們注意抗感染。”
“當時情況緊急,他從下樓到這裡已經有兩分鐘,再有兩到三分鐘就可能出現大腦性死亡甚至生物死亡。”
“另外一個病人有口腔內灼傷,喉頭巨大水腫,呼吸困難,我在做器官切開的時候,發現氣管內都還有灰塵的痕跡,估計肺部裡面還有菸灰的殘留,但可以肯定的是,燒傷的範圍很深,氣管、食道都有可能損傷。”
“那個上臂包紮的患者有橈動脈的損傷,大量出血,我只是做了簡單的包紮止血,在把繃帶解開之前,要注意好防範。”
“另外商場門口的那個燒傷患者,有全身大範圍的燒傷!”
“那兩個小孩子,出來的時候有脫位,我進行了簡單的復位,但並不一定能夠保證復位進去。”
“我們三個人接觸的病人,就這麼幾個。”
“那個被我們標記為黑色的患者,出商場的時候已經有板狀腹,很有可能是內臟破裂。我沒辦法對他進行急救。”
陸成這並不是在給自己解釋什麼和邀功,這是必須要告知自己處理過病人的情況,免得對方發現病人已經經過了處理,就低估了病人,造成無畏地死亡。
不是專業的人,聽到這些可能沒感觸。
但段瀏是專業的急診科醫生,而且還是120的跟車醫生,當然知道陸成幾個人能夠在如此簡陋的情況下,做到這麼多是多麼的不容易。
沒有手術刀,要把做胸腔閉式引流和氣管切開,這需要莫大的魄力和勇氣,還需要紮實的技術。
玻璃片不是手術刀,沒那麼鋒利和好控制,如果陸成劃開了頸動脈,這就是在殺人!
但陸成還是做了。
段瀏繼續伸出手,非常鄭重地與陸成握了握手,而後道:“辛苦三位了,我沒有質問幾位的意思,只是過來了解一下情況。儘量充分地對病情進行評估,希望幾位能理解。”
“我要先回去工作了,可能還要麻煩幾位再稍微等一會兒,等我們把這幾個病人轉運走之後,你們再離開,可以嗎?”
段瀏非常誠懇而耐心地解釋著。
陸成點了點頭:“沒關係,你們肯定比我們更辛苦,我們多等一會兒是應該的。”
段瀏講話和做事的方式都很儒雅和細心,就是怕自己等人誤會,陸成是醫生,也曉得對方如此謹慎都是被以往遇到過的一個個鮮活的人死去為代價而練就的。
每一條生命都是獨一無二的。
比起他們的生命,陸成幾個人的等待,並不算什麼。
而看到段瀏似乎在質問陸成幾個人什麼,幾個圍觀人群中一個五十多的大姐。
遠遠的大聲解釋道:“這位教授,這幾個年輕的醫生很給力的!你不要為難他。”
段瀏遠遠地對她笑了笑,雖然沒有回話,但是笑容應該可以讓對方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大姐連忙和身邊的幾個人就先後離開了。
如此一來,陸成幾個人就被暫時擱置在了一旁。段瀏和其他的急救人員只顧得上去看越來越多從樓上搬運下來的病人,然後把這些病人需要進行簡單處理的進行簡單處理,不需要簡單處理地就直接把人給帶離。
大概十幾分鍾之後,段瀏都沒來得及回頭來告訴陸成幾個人可以走了。
就在陸成幾個人還在等到底什麼時候可以離開的時候,一個穿著消防服的人跑了過來,他取下了面罩,給陸成幾個人敬了個禮道:“請問你們幾位是醫生嗎?”
“我是段瀏醫生叫來的,商場裡面的傷員有點多,需要處理的病人也不少,那邊的醫生人手稍微有點不太夠,所以他希望你們可以留下來幫他們一起處理病人。您看可以嗎?”這消防人員很年輕,估計比陸成他們都還要小一些。
此刻問話的時候,還稍微有點緊張。
陸成幾個人聽到這話,頓時心裡一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