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泥馨看著陸成離去的背影,眼睛慢慢地眨了幾下,然後又默默地回到了房間裡,不過卻沒胃口再吃了,也或許是覺得吃得差不多了,就拿起手機玩了起來。
玩了才五分鐘,她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備註是媽媽。
“泥馨,下班了嗎?總住院是不是很辛苦啊?聽你哥說你昨天十點多都才下班,你得注意身體啊。”
“早知道你們學醫這麼累,當初就不讓你當醫生去了。”裡面傳來她母親心疼的聲音。
方泥馨就笑著安慰說:“媽,還好啦。總住院也就只當那麼久,又不是一直總住院,而且我這個總住院算極好的了,別人晚上都未必能回得來……”
“那別人是別人,是男孩子,糙皮糙肉的,是你能比的麼?當初就建議你去內科,你偏偏要去急診,現在還搞了外科,你也是的。”裡面傳來了心疼地嘆氣聲。
方泥馨一聽自己的母親說糙皮糙肉的男孩子,她的心裡就浮起來陸成的樣子,然後俏皮地伸了伸舌頭說:“媽,男孩子哪裡有你說的那麼恐怖啊?我這週末看能不能回來吃飯。”
“對了,哥週末回來吃飯麼?”
“你哥啊,他也忙得很,開個公司也沒那麼容易……”
“對了,我好像聽你哥說,你戀愛了?那個小夥子今年多大啊?是幹什麼的?我可給你說啊,社會上不三不四的男孩子,有些看起來是人模狗樣的,但其實壞得很啦,你什麼時候帶回家裡來,給你媽我看看,我給你把把關。”
方泥馨就馬上說:“什麼啊,我沒戀愛,哥他就是瞎說!”
心裡想著,她和陸成現在,好像也就是師姐和師弟的關係,那個傻子什麼都還沒給她說過的,哪裡有那麼容易就男女朋友了啊?
……
陸成正和今天值班的手術班說清楚了喊他們過來,並且準備喊值班醫生要安排手術的時候,李東山卻突然打了電話過來,問:“小陸啊,剛剛急診科是不是來了個斷指的病人吶?”
“嗯吶,是右手的中指和食指的斷指,師父,我正準備安排手術呢。”陸成點了點頭,走向醫生休息室。
現在是晚上的七點,值班醫生是其他組的,已經去休息室了。他得去這裡找人。
李東山趕緊說:“我就知道你會處理,還好給你打了個電話。是這樣的,之前分科室的時候,就說好了,我們創傷外科只做普通的創傷和骨折,斷指和斷掌、斷肢這些,是骨一科的,你直接給骨一科的總住院打電話,喊他來接手!”
“你不用管了。”
“這事兒也怪我,沒和你提前講清楚。”
陸成聞言一愣,然後趕緊說:“奧,是這樣啊,那好,我馬上給骨一科的老總打電話。”
“算了!我來打吧,你現在已經和病人家屬接觸過了,不知道這件事,我親自打給他說明一下,免得造成什麼誤會。”
“還有啊,小陸,我得再提醒你一下啊,急診不要遇到了手術就都搞完了啊。現在你是創傷外科的老總,我們科有三個組。其他兩個教授的組下沒有總住院,你要是把所有的病人都給做了,他們就沒病人了,這可是不行的啊。”
“你得把住院指徵放得稍微寬一點,另外把骨折的病人,要合理地安排到病房裡面去。完全按照當前的指南來收治病人和治療。”
“雖然說有些不適合做手法復位的骨折病人,你復位得上去,但是,這一點你還是要考慮到的。”
“今天早上交班的時候,張鑫教授就問過我,他們組怎麼沒來病人。”
“當時你不在科室,我就沒和你講。”
“也別把自己搞得太累了。”
……
陸成結束通話電話後,稍稍眨了眨眼睛,回想起自己這兩天來的總住院生活,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兒搞笑。
的確,他現在已經不再是那種普通的下級醫生了,不能所有的事情全憑喜好來做,全憑自己的本事來做。本來啊,醫院裡在創傷中心設立總住院的職責,只是為了那種超級急診做準備的。
而自己現在的實力,就算一般的副教授都能夠稍微比擬一下了,創傷中心幾乎所有的病人,陸成都能夠單獨處理得過來。只是會很忙而已。
但是有一個問題就來了,假如陸成自己把所有的病人都處理了,那其他兩個組的教授搞個寂寞?完全靠著門診的病人來補充科裡的病人嗎?
張鑫教授和劉承乾教授目前也屬於轉型期,單純創傷外科的平診病人能有多少?
如果陸成自己一個人把所有的病人都處理了,對病人和對病情來講,肯定是大大的好事,只是,別的組那就沒病人了。這就是極為尷尬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