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拉著她便上了馬車。
那老漢拿著那錠金子,只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等反應過來,立馬十分識眼色地朝馬車上的兩人道:
“老爺太太萬福金安,天生一對,夫妻和滿,多子多福!”
話音未落,腳下便又多了一錠金元寶。
“哎呦,今兒真是遇到神仙了,多謝老爺太太,多謝多謝......”
荷回坐在馬車裡,臉頰有些發燙,埋怨皇帝:“......他說錯話了,您做什麼給他錢?”
兔子沒換幾個銅板,反倒搭進去不少。
“說錯話?”皇帝將視線落在她身上,目光幽幽,“朕倒覺得,他說的話十分中聽,不是嗎?”
荷回別過臉去,臉愈加發燙。
皇帝看了她片刻,抬手將她昨日那隻被李元淨抓著的手拉過來,放在手心。
見上頭紅印已經消了,皇帝的指腹輕輕在上頭摩挲。
“疼麼?”
荷回一愣,明白過來他問的是什麼,緩緩搖頭。
“往後離淨兒遠點兒。”皇帝知道她多半不大喜歡自己提這樣的要求,畢竟她心裡有李元淨,又怎麼捨得遠離他?
於是未等她開口便緩緩垂眼,唇微微張開,印在她手腕上,徹底將李元淨留在她身上的痕跡抹得一幹二淨。
荷回脊背下意識一顫,只覺得他此時落在她手腕上的吻,比方才落在唇上的,還要燙上十倍。
而此時的寺廟內,淑妃已經起身,梳洗完畢,正端著吃食朝皇帝所在的禪房來,走近了,發現房門口守著的不是常見的王植,便不免問了一句:“王大伴怎麼不在?”
守門錦衣衛道:“回娘娘的話,王大伴正在裡頭陪著萬歲。”
“怎麼?”淑妃道:“皇爺還沒起身?”
錦衣衛說沒有。
淑妃抿了唇。
皇帝一向是起早貪黑之人,即便沒有早朝,也要起來打拳,鍛煉身體,像如今這般天亮還沒醒的情況,當真是不多見。
她有些擔憂,“皇爺可是昨日下雨,著了風寒?”
錦衣衛只道不知。
淑妃下意識感覺這些人有事在瞞著自己,可他們到底皇帝的人,她也不便為難,只能將手中吃食交給他們,囑咐他們等皇帝醒來讓他吃。
“臣等謹記。”
淑妃轉身離去,抬腳往太後那裡走去,伺候太後的宮女只說太後還未醒,不便進去打擾。
淑妃見她們言語間的意思,好似裡頭還有別人似的,便問:“裡頭除了太後她老人家,還有誰?”
“稟娘娘,還有沈姑娘。”
淑妃:“她也沒醒?”
眾人點頭。
淑妃下意識察覺到有些不對勁。
太後她老人家未醒便罷了,沈荷回那樣一個謹慎的小輩兒怎麼可能不提前起身收拾,以便待會兒太後醒來,好近身伺候?
淑妃想了想,抬腳進去。
越過一道花鳥屏風,瞧見太後正睡得香,而不遠處的窗戶邊,有一個小榻,應當便是沈荷回的床榻。
那被褥鼓著,裡頭人好似正蒙頭酣睡的樣子。
淑妃看了片刻,抬腳朝窗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