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謙玉和林杏著黑衣,戴面罩,捂個嚴嚴實實,看不見臉,那自然是神鬼不知倆人真實身份。
往東走,約三四十丈遠,林杏又在草叢之中找到一縷布條,非黑即灰,非綢即麻,似是衣服袖子,心下盤桓,“魔教之人,均是一身黑衣打扮,這灰色的布條,可不是這些魔教中人的,莫非是那位暗中潛伏的朋友的?”想到此處,林杏便跟陸謙玉說了。
陸謙玉不敢妄斷,說道:“這事蹊蹺的很,賊人定是往東邊去了,我們先去瞧瞧,若見到有人與魔教動手,我們說什麼也要救他一救不可。”
林杏道:“貿然出手,只怕我們倆鬥他們不過。”
陸謙玉笑道:“林兄莫不是怕了?”
林杏嘆氣,說道:“那還是有一點的,魔教行事,心狠手辣,若給他們一刀殺了,那倒痛快,若動了刑罰,先割鼻子,再割耳朵,後剜眼睛,廢了咱們一身功夫,活不活,死不死的,豈不糟糕至極?”
陸謙玉哈哈大笑,腳步卻不停下,說道:“命在我們自己手上,生死誰說了也不算。”
林杏笑道:“這話說得甚好,鬥不過魔教,打不了自刎罷了。”
兩人徐徐往動,施展的均是上乘輕功,林杏比較陸謙玉的身法,頗有些不足,陸謙玉須得放慢腳步,等他一等,密林固是難走,其中荊棘遍地,大樹攔路,荒草過膝,兩人行動,宛如猿類,一前一後,逐著蛛絲馬跡二進,一時間也不會迷失方向,陸謙玉尋思,“魔炎教派行事也忒不小心了吧,顧頭不顧腚,竟留下了如此多的痕跡出來,若派人在後面掩飾了足跡,我和林杏可就要像無頭····”陸謙玉本來要說‘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那可大大的不妙’心想,“我把自己比作了蒼蠅,那可是大大的不該,這個稱呼,那是非魔教莫屬了,他們像廁所的蒼蠅一樣,噁心的緊。”
沿著足跡一路追下去,不知不覺,又行了一個時辰,兩人隨即來到一處溪水邊上,追了老大半天,倆人口渴,早已飢腸轆轆,可憐東丘山上,並無果樹,野兔野豬野鹿倒是見過一些的,可這個時候,沒法打獵,打來了也無法生火烤著吃了,於是只得再挨一會兒,這時候見到溪水潺潺,水質乾淨,倆人便來到溪邊,捧起了水,喝下去,混個水飽,陸謙玉喝了幾大口。只覺得溪水甘冽清甜,情不自禁大叫了一聲好,接著,便看見水中飄來一絲殷紅,他定睛一看,頓時感覺到一陣噁心,若不是一日未曾進食,險些便要吐了出來,原來那殷紅之物,是一塊面板,不是動物的面板,上無雜毛,而是人皮,陸謙玉叫了一聲,林杏隨即注意,反應和陸謙玉差不多,忙伸手入懷,拿出兩顆藥丸,一顆自己服了,一顆
仍給了陸謙玉。
林杏罵道:“他姥姥的,這人皮怎的飄了下來?”說著,仰頭看向溪水上游,只是這溪流蜿蜿蜒蜒,離倆人二十丈遠拐了個彎,給幾棵大樹和一塊大石擋住了視線。
陸謙玉服下藥丸,當即壓下了胸口的噁心,順著林杏的視線望去,心裡想的自然與林杏差不多,尋思:“人皮從上游飄下來,定是有人在那邊廝殺。”
只聽林杏說道:“走,我們去瞧瞧去。”
陸謙玉不敢輕敵,抄起了孤寒,剛一起身,便看見一團淡紅色的溪水從不遠處飄來,不是血跡又是什麼?
倆人沿著溪流狂奔,靠近大石頭,聽的一陣乒乒乓乓的打鬥聲。
陸謙玉原要竄出去一探究竟,剛剛躍起,給林杏拉了回去,只聽林杏輕聲道:“不忙,先看看情況再說。”
陸謙玉瞬間明白林杏是他要不可魯莽伺機而動,只怪自己有些衝動,差點衝出去自投羅網,若對方是魔教的人,數量肯定不少,另有高手壓陣,那可如何是好?
背靠著大石,陸謙玉只聽兵器大作之聲,越演越烈,時不時還傳出幾聲呻吟,那打鬥的地點,正在大石前面不遠的地方,對方說話,仍能聽得清清楚楚,這石頭極大,別說藏著陸謙玉和林杏兩人,便是浪流和許來風等十餘個高手來了,也一併藏得下去,陸謙玉躲在此處,最是何時不過。
忽然間,一聲呻吟之後,傳來一個人大喝:“你這道士,好大的膽子,跟著我們一路,到底要幹什麼?”
“你們是魔教之人,江湖上人人得而誅之,你說我跟著你們要幹什麼,自然是殺了你們,你們到底還要問幾遍,如果放下兵器,束手就擒,貧道可就不客氣了。”
陸謙玉聽著人聲音,與昨晚那人相差無幾,兩人便是一個人了,尋思:“此人定時給魔炎教派的雜碎給圍住了,此時不救,更待何時?”於是他看了林杏一眼,林杏等側著身體,探頭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