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青年負手於半空,午後的光芒柔和安靜,可照耀在青年身上時竟然讓符殤兒有種心生薄涼的孤寂。
這股孤寂並非來自另一世界的她,恰是這個總是將斷罪刀當成最後底牌,可寧願拼的一身傷勢都不想動用那種能耐的冷道。
他從來沒有畏懼過更加強大的敵人,卻討厭加註在自己身上的天道。
身陷漩渦,他一貫對自己喜笑顏開,卻從未在意過自己在他身上圖謀著什麼。
“父上、我們是不是太自私了啊?”抬頭仰望著萬里晴空,符殤兒紅唇呡起,喃喃自語。
……
青年與萬火宗老妖首次相遇,狂暴而炙熱的氣息將這偌大清涼山席捲。
身著火衫、枯榮白髮、眼眶深陷、身影乾瘦的老者眸如鷹隼陰沉盯著青年,殷紅色火芒將這片天地映照的一片亮堂。被這老鬼氣息死死壓制,冷道心頭暗喝,立時將太陽燭照凝化出來。
黑暗與耀紅對峙分明,冷道漸漸挺直胸膛,在氣勢上與這老者針鋒相對,當仁不讓。
“今日過城時聽過你這老鬼名諱,火尚。當然,最近你那不成器的兒孫盡數折損我二人之手,想來你的確很上火。”
初次見面,青年毫不留情刺激著這位有著太極境實力的老者。然而冷道心底也有一番猜測。
當初冷家滅族之戰,他莫爺爺將實力提升到極致時同樣流轉著一抹詭異而恐怖的波動,那正是荒氣對武源的壓制之效。
可那時莫老還未進入太極境就有此能耐,反過來感知這個瘦如骷髏的老鬼,初初感應氣勢的確駭人。可再認真度量,老鬼氣勢竟然只比他莫爺爺強上些許。
什麼時候半步太極與太極境的差距會細微到如此地步了?
奈何冷道凝眸在火尚仿如枯樹皮似的老臉時,下一幕差些讓青年當場笑出聲來。
火涇火遷死在他和符殤兒手上,面對子孫被殺之仇,火尚出面後掃過他片刻便將綠幽幽的眼珠子定在符殤兒身上。
美人之魅扭轉失子之痛?
“老朽的確很是上火啊,不過老朽這火燒的越旺,到時候這尊上好的陰爐所要承受的代價就越大,而你冷道雜碎也會死的越慘。”
機械性轉頭,佝僂著腰身的火尚對著符殤兒穢色舔了舔舌唇後才是古怪盯著冷道。
“當然,老朽會帶你回萬火山脈找那該死的吳使者求證,一個只有四象天品的螻蟻究竟有何用處才能賠上我那兒孫。”
細細打量著青年,死死壓制住符殤兒帶給他的震撼後,火尚同樣滿心疑惑。
符殤兒的氣息他無法感知便理所應當認為不過爾爾,可冷道與火遷相差兩級之多,準確來說還是差了一個階別中的兩級。
冷道能抹殺火遷的理由在哪裡?靠背後這顆黑不溜秋的黑球麼?
然而心思異動間,火遷並沒有給冷道過多思考時間,伴隨周身氣息動盪,一股恐怖火浪隨著老鬼心神轉動立時凝化出一條五米長,半米粗的火焰長箭。
隨意一擊,空間便被火尚的火箭劃出一條炙白長痕。
刷刷刷、
死死盯著火尚的青年手中滅蒼詭異出現,十寸冷鋒湧上陰陽武源後身影暴退,手腕轉動間足是數十道米長劍罡對火焰箭羽斬去。
然而雙方的境界差距早已註定冷道的防禦效果,縱使陰陽武源將火箭能量分解了十之五六,數十道劍罡被震裂於虛無時火箭依舊直取青年腦袋。
冷吸口氣,冷道也不耽擱,背後太陽燭照瞬息消失,再次出現時已經到了青年面前。
盯著太陽燭照,火尚眉頭微縮可臉色陡然蒼白的冷道卻長舒口氣。
火焰箭羽融入太陽燭照後,象印反噬的襲刺力量令他渾身抽痛,可終究是沒被火尚的火箭刺穿。饒是如此,冷道心頭依舊驚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