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可能真的淪陷了,然而最令莊莫急感到意外的是,他在得知了自己的內心後,並不是很排斥這種感情。相反的,他還有幾分期待。
抱著餘夢時的感覺他還記得,身體裡本能的悸動瞞不了自己。雖然當時他還以為是自己病了,可是現在想起來,那種感覺真的美好且奇妙。如果這是病,那麼他情願一病不起,病死其中。
莊莫急一晚上沒有睡,他很興奮,又很緊張。這是他人生中的初戀,他雖充滿期待卻也怕被拒絕。餘夢和高辛遠的事他從餘班那裡聽到了一些。他不知道她有沒有再接受一段新戀情的勇氣和信心,畢竟那段戀情傷她至深。
天剛亮,懷著忐忑的心情,莊莫急來到了醫院。他換好白大褂後就走進了餘夢的病房。然而餘夢此時並不在病房裡,她的床空蕩蕩的。
莊莫急想到昨天她得知自己容貌被毀時的心碎模樣,心底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於是立即跑出病房四下尋找起來。
莊莫急先去了樓頂,可是並沒有看到餘夢。他又去了醫院裡的幾處人工湖,還是沒有餘夢的蹤影。就在他驚慌失措,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四周突然吹起一陣寒風,這陣寒風將他身後的那幾排綠竹吹得沙沙作響。
莊莫急轉過身向竹林望去,只見一個身穿粉色大衣的少女正坐在綠竹之中,手裡還拿著一枝梅花,而那少女正是餘夢。
這是醫院裡的一處綠植園,因為已到冬季,園內大多數花草已經蕭條,僅有幾排綠竹和紅梅相映成輝,惹人注目。
莊莫急看到餘夢,一直緊繃的心終於放鬆下來。他向竹林走去,接近時,才聽到餘夢似乎在吟詩。
“窗前竹葉,凜凜狂風折。僅梅花知苦,香來接。瘦似枯枝,待何人與分說。”接著,她便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這聲嘆息傳進了莊莫急的耳朵裡,他的心也隨之傷感起來。
“一個人坐在這裡會著涼的,我送你回去吧!”莊莫急走到餘夢的面前,本想拉她的手起來,可是他剛將自己的手伸出去,隨即又縮了回來。
果然,當了解了自己的內心後,一切肢體上的接觸都讓他覺得尷尬無比。
“你為什麼來打擾我,我只想一個人在這裡靜靜。”餘夢沒有抬頭,但是語氣裡的拒絕讓莊莫急心裡很不是滋味。
她,還是在想著他的吧!
“你剛才說‘瘦似枯枝,待何人與分說’,如今我來了,你卻要趕我走,想來不是無人聽你訴說,而是你不願向人傾訴吧!”
既然餘夢不想離開,莊莫急乾脆陪她一起坐在了地上。
“你偷聽我講話!”
這時,餘夢才將目光轉向身旁的莊莫急。
被餘夢這麼一看,莊莫急立即紅了臉頰。這
麼近距離的直視讓他覺得很不自在,可是他又很喜歡和她並肩而坐的這種感覺,於是莊莫急低下了頭,好半天才吞吐地道:“我…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只是找到你的時候,你剛好在講這句。”
對於莊莫急的解釋,餘夢似乎並沒有聽進去。她只是把玩著手裡的那枝梅花,臉上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你找我做什麼?怕我想不開自殺嗎?”
莊莫急老實的點了點頭:“是啊…”
餘夢頓時火冒三丈:“莊醫生,請你馬上在我眼前消失,我不想看見你!”
莊莫急對於餘夢瞬間的變臉感到十分莫名其妙,於是問道:“你…怎麼了?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餘夢呵呵一聲,轉過頭再不理他。
莊莫急見自己剛來就惹心上人生了氣,一時也沒了主意,只好悶不作聲的坐在她的身邊,時不時的偷瞟一眼身邊的人。
也不知過了多久,餘夢終於受不了了。
“莊醫生,你很清閒嗎。馬上就到坐診時間了,你怎麼還不走!”
莊莫急看了下手錶,確實已經到了臨近上班的時間。他站起身,鼓足勇氣向餘夢伸出了剛才就想伸出來的那隻手。
餘夢看著莊莫急攤在自己面前的手掌,一時搞不懂他是什麼意思,於是不耐煩地問道:“你又想做什麼?”
莊莫急笑著咧開了嘴:“我扶你起來,然後送你回病房。”
餘夢無語,捂著頭道:“我說過我要在這裡靜靜,你的耳朵有問題嗎?天天守著醫院為什麼就不治治你的耳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