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顧原只差尺許距離便貼近張詠的背時,前方飛速逃離的人猛然回身劈成一斧,勁力之強,竟完全不下於他全盛一擊。
顧原就像是將頭送上去砍似的,直衝衝地闖入了雪亮的斧芒中。一蓬血浪飆射而起,顧原像個破敗的麻袋飛了出去,在地上接連翻滾,最後撞上了鎮外的高大牌坊,才止住難以控制的身形。
“你還真把老子當病貓了?”張詠吐出一口血沫在手上,抹了一把油亮的光頭,提斧從天而降。
趴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顧原忽然翻身面對張詠,兩人四目相對,一柄熊熊燃燒的火劍吸引了張詠的注意力。
“魚遊沸海!”
一條條火焰凝聚而成的怪魚從劍上暴射而出,尖銳的風聲好似上百枝利箭攢射,尚在空中的張詠陷入了被動,根本就沒有閃避的機會。
張詠目光一凝,他發現,顧原受的傷並不重,只有肩上有一處深及見骨的傷口。
“用劍擋住了?”
張詠很快就想明白,眼中閃過一絲貪婪之色。在王府,他的待遇很好,但靈寶,他至今沒能有機會擁有一件。
巨斧嗡嗡作響,在手中不安顫動,一層寒霜爬上鋥亮的斧身。巨斧揮出時,一片白濛濛的霧氣隨之擴散出去,蘊含著一種陰寒的氣息。
當火魚與白霧相逢,就像是一盆水潑進了火爐,嗤的一聲,熾熱的水汽沖天而起,正從天空飛過的鳥雀一個躲閃不及被殃及,全身熟透的從天上掉下。
“你沒中毒?”顧原從地上躍起,看著對面不遠的張詠。
“我有祛毒丹。”張詠冷冷一笑。
顧原目光一閃,道:“所以你之前根本不是逃,而是故意為之,趁機服用丹藥,打我一個措手不及?”
張詠笑笑,對顧原的猜測算是預設。
顧原的臉色不得不凝重起來了,事情開始變得失控,與實力未減分毫的張詠交手,他的勝算幾乎是零。
兩人境界上的差距畢竟太大了。
“如果能打碎他的武器……”
顧原眼睛轉轉,看了一眼張詠手中的巨斧後,心開始下沉。
張詠手裡的斧頭是雪紋鐵打造而成,因此會有形似雪花的圖案,至於斧身上的飄飄渺渺的雲彩,是經過反覆摺疊鍛打產生的紋路。上萬次的錘鍛,打造出的武器不僅堅硬難損,更是削鐵如泥,非一般的凡兵能比。
也只有這種兵刃,才能承受住出竅期修士真元的衝擊。
“何必呢?”顧原嘆著氣道:“王縣守已經死了,你我又無仇,何必苦苦相逼?”
張詠答非所問道:“你知道武修除了好的煉體功法,還需要什麼嗎?”
淬體的靈液?
洗髓伐骨的靈丹?
使人脫胎換骨的天材地寶?
“看來你已經想到了。”張詠瞧了一眼顧原的表情,道:“在王家我可以輕易得到這些東西,現在全成了空,你說我對你恨不恨?”
最後一句話是張詠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今天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