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承宇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中醫科內外的人還是能夠清晰聽到。大家都知道他針對的是劉擇貴。
劉擇貴當然也很清楚,被龍承宇的話氣得直咬牙:“龍承宇,別說風涼話,有本事你把燈泡取出來!我跟你姓!”
“我可不想有你這樣的兒子。這樣吧,如果我真取出來了,你以後見面都恭敬地叫我一聲叔叔好了。多個侄兒子我倒是不在意,畢竟不會是親生的。”龍承宇笑道。
“好,今天我又和你賭上了。你要是取不出,你以後見了我都得叫我一聲爺爺。”劉擇貴氣急敗壞地說道,“你可別想用敲破燈泡的方法,那樣肯定會傷到人家的嘴和舌頭。”
“放心,你等著叫我叔叔吧。”龍承宇眼睛始終都沒有看劉擇貴一眼,這更加讓劉擇貴感到受了蔑視。
“你真的有把握?”陳思妮見龍承宇蠻有把握的樣子,不由臉上一喜。對於龍承宇的手段,在上一次救林如月的時候,她是見識過了的。因此對他有著不小的信心。
“拿個凳子,扶他坐到那個垃圾桶旁邊去。”龍承宇朝陳思妮笑了笑,又指了指辦公室角落的垃圾桶道。
當即就有同學拿了凳子擺在垃圾桶邊上,另兩個同學則扶了那位“病號”走過去,坐在了板凳上。
龍承宇則拿出了一副銀針。這在中醫科是常備的東西,龍承宇早就已經用酒精泡好備用了,以備隨時取用。
“你們倆幫他,把嘴巴儘量張開。”龍承宇又指揮那兩個同學道。等那兩人將“病號”的嘴掰開露出一小部分燈泡玻璃後,龍承宇便在他兩邊臉頰、下巴以及後頸等處各紮了一針。
眾人見他扎針,都感到十分好奇,要說針灸調理或是治病他們聽說過。問題是他們想不通這樣扎針與取燈泡有什麼聯絡。
“低頭,將嘴巴湊到垃圾桶上面。”龍承宇讓那兩個學生鬆了手,又隨手拿起辦公桌上一隻醫用小錘子和一隻鑷子,走到了那吞燈泡的學生跟前。
“想敲破燈泡?你傻吧,病人嘴巴撐得太久,已經紅腫了,自己都控制不了。燈泡一破,他肯定慣性地要合攏嘴來,上下巴一壓之下,玻璃碎渣還不把嘴巴和舌頭給刺破。”劉擇貴一副專家的樣子,在一旁點撥道。
“龍醫生,這個……”陳思妮聽了劉擇貴的話,也有些遲疑地看向龍承宇道。楊德財等人同樣有些疑惑。
“沒事……你退後一點,別濺到口水或碎渣。”龍承宇朝陳思妮伸了伸手,示意她退開。陳思妮聽他把握這麼大,也就順從地退後了幾步。
“什麼沒事,我敢打包票,只要燈泡破了,肯定要扎得滿嘴是血!”劉擇貴站在門口,幸災樂禍地故意大聲說道。
由於陸續有人聽到動靜趕過來,此時的中醫科門前聚積了不少的人。劉擇貴就是要在越多人的場合讓龍承宇出醜。
“閉嘴,有本事你來,沒本事就別在那嘰嘰歪歪的!”陳思妮瞪了劉擇貴一眼,憤怒地喝斥道。劉擇貴沒有治好自己的學生,她本就對他沒好印象。
現在心裡正著急自己的學生,聽劉擇貴說的話,更覺得特別刺耳,在場的醫生護士或許會怕劉擇貴,但陳思妮可不怕。
“你……”劉擇貴一時被陳思妮嗆得答不上話來。雖然他肯定龍承宇不可能在不讓學生受傷的情況下取出燈泡,但是他劉擇貴同樣也是束手無策的。
“放鬆一點,不要亂動就好。我包管你沒事!”龍承宇見那學生被劉擇貴說得有點緊張,輕輕拍了拍那學生的肩膀安慰道。
見那學生情緒稍穩後,龍承宇才讓兩個學生扶住那學生的頭,不讓他亂動。龍承宇則是左手用鑷子夾住露在那人嘴外的燈泡基座,右手拿著小鐵錘往基座上方露出的一小截玻璃燈罩小心敲去。
只聽“砰砰”幾聲輕脆的聲響,燈泡被打破,尾部的基座和細碎的玻璃片和渣子稀稀落落地掉落到垃圾桶裡。
真的這樣直接敲碎了,可別刺破了嘴啊。眾人見狀無不升起一絲疑惑,可是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那“病號”的嘴卻仍然保持著之前的擴張口型,彷彿僵硬了一般,並沒有合攏。
看著玻璃碎渣漸漸掉光,眾人心中鬆了一口氣。龍承宇低頭朝那“病號”嘴中看了看,用躡子從他口中取出了幾片細小的玻璃碎片。
這才放下小鐵錘和躡子,把剛才扎的針一根根取下來。針取出來不到兩秒,那學生的嘴巴就開始有了動靜,顫抖著要閉攏來。
“沒事,可以合攏嘴了。”龍承宇說著又遞過一杯清水給那人,“漱一下口吧。”
那“病號”接過水杯,自己含了一口清水,小心地漱了漱口,隨後將水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