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梨看著面前一堆五顏六色的零食，眼神裡滿是疑惑。

陸揚的眼睛又黑又亮，盯著湯梨，看見湯梨疑惑的表情，眨了眨眼垂眸看向零食，眼球努力尋找一番後也訝異地歪了歪腦袋。

“誒？”陸揚趕緊從零食中挖出寫好的便利貼，重新放在湯梨面前。

陸揚歪著腦袋，目光期待。

湯梨重新垂眼，便利貼上幾個大字映入眼簾：“謝謝你幫我帶的賀卡，我請你吃零食。”

瞳孔一縮，手心不自覺地就攥緊了，像是幾個字長了刺，湯梨沒再看它，也沒接過零食，反而抬起頭看著陸揚的眼睛，輕聲問他，“陸揚，你開啟賀卡看過了嗎？”

陸揚鄭重地點頭，“看了啊。”

湯梨也點點頭，“看了就好。對不起啊，祝你生日快樂，零食我就不收了。”

說完，湯梨輕輕把零食推向陸揚，塑膠袋摩擦木桌發出沙沙的聲音。

一下沒人說話了。湯梨忽然覺得這個氛圍不適合再待下去，便收拾起東西準備離開。

陸揚卻又推來一張便利貼，上面又是幾個大字，略顯潦草：“你不要生氣，早上他們說錯了話，我代他們向你道歉。”

湯梨看著那幾個字，心裡像是有一團火在燒，連著眼眶都熱熱的。她看著陸揚的求情似得眼神，心口像是堵著一塊巨石，搬也搬不動，砸也砸不開。

她嚥了咽口水，輕輕撥出一口氣，重新抽出筆，直接在陸揚的字跡下寫了幾個字，轉回到陸揚面前。

“為什麼？”

為什麼替別人道歉？

陸揚睫毛動了動，拿起筆又放下。

湯梨見他猶豫了，把筆塞進書包裡，準備離開。

陸揚連忙按住便利貼，看著湯梨說出他的理由。

“我想和你做朋友。”

湯梨覺得頭很痛，耳朵還嗡嗡響。

她皺了皺眉，心裡的結在瘋狂纏繞。

她輕笑了下，看著陸揚，皺著眉頭問他，

“你為什麼非要和我做朋友呢？”

“還是你就喜歡捉弄別人，把所有事情搞得啼笑皆非的，你引以為榮嗎？”

肉眼可見地，湯梨看見陸揚一貫的笑容慢慢地凝固，又好像是烏雲遮住了夕陽，他眼神裡的光也在慢慢消散，他看著她，沒說話，眼眶微微泛紅。

湯梨忽然不再敢盯著他的眼睛，大腦一片空白，她閉了閉，不知道自己剛才到底說了什麼。

突然，陸揚抿唇笑了下，伸手開始收拾東西，眼裡是來不及掩飾的倉皇，“那什麼，我忘記了，李川還等我打球，我...我先走了啊。”

湯梨的手緊攥著，力氣從身體瀉出去的那一刻，她的眼眶也紅了。

陸揚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視線範圍，留下了一桌零食，上面的便利貼還完好地貼著，湯梨這才注意到上面畫著大大的笑臉。

指甲用力嵌進皮肉，湯梨不解氣，又用力朝大腿掐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