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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5

陳霞不住地道歉,“都是媽媽的錯,你不要聽媽媽昨天說的話,都是媽媽的錯……”

湯梨眼睛一下濕潤了,可她聽見陳霞一直重複那句“都是媽媽的錯”一時間還是默默搖了搖頭,她慢慢定了定視線冷靜說道,“媽,也是我做的不對,我沒有告訴你和爸爸私自聯系,才讓你覺得難過了。”

“但是啊,媽媽。”湯梨忽然在陳霞的懷抱裡轉過身,抬頭看著陳霞的眼睛說道,“媽媽,就算你們不在一起了,不管我選擇和誰生活,你們兩個都還會一樣地愛我,把我當作你們的女兒,這是你和爸爸告訴我的,對不對?”

陳霞拼命點頭,大顆眼淚砸下來,她說,“梨梨,你就是媽媽永遠且唯一的女兒。”

“對爸爸來說也是一樣的啊媽媽。”湯梨真誠地看著陳霞,幫她擦了擦眼淚,輕聲細語地和陳霞商量,“媽媽,我想爸爸的時候,爸爸想我的時候,你能不能允許爸爸來陪陪我?哪怕一週就一天,半天?好不好?”

陳霞頓了下,無言地點頭,同意了。

初八,所有高三生被召集返校,進入高三最後一段加速跑。

從二月底開始放學時間延後半小時,體育課全部改成自習課,除下課時間都禁止在走廊逗留,誰在走廊逗留聊天吃零食超過五次,當著全校師生的面背誦英語高考優秀範文。

那些伏案寫著好像永遠也寫不完的卷子的日子,像是下了場安靜綿長的大雨,所有人撐著傘低頭忙著走路,忙著踏過濕漉漉的水泥路面,期望著等待雨後天晴,彩虹出現的那一瞬間。

三月份第一次模擬考結束幾乎是傍晚了,所有學生已經接近兩個月沒有過自由活動課了。

考完試後,湯梨慢吞吞地收拾起桌面,其實並不知道如果突然空出一段時間該做些什麼,她想了想,忽然想到什麼默默掏了掏桌肚,從裡面拿出一本粉色封面小豬形狀的本子。

剛要開啟,背後有道清亮的聲音響起來,湯梨一下就把本子合上壓在厚厚的複習書下。

陸揚抱著球走過來,在湯裡桌邊站了會兒,笑眯眯地看著她問,“要不要去看球?”

陸揚的眼睛還是亮亮的,但還是能看見白面板透出眼底一片青,他歪了歪頭,疑惑地湊近看湯梨愣住的神情,又伸手調皮地揮了揮手,

“hi,heo? anybody in hoe?”

“嘖”湯梨被逗笑,輕輕拍開他的手,看見他燦爛地笑容答應下來,跟著他走出去,走到外面有陽光的地方。

湯梨一直以為操場很大,其實從頭走到尾都不超過一分鐘。湯梨就坐在看臺上,抱著腿靜靜地看陸揚和李川打球,偶爾接受到陸揚的訊號,朝他笑笑。

陸揚朝她喊,“好玩嗎?”

湯梨被太陽曬得睜不開眼睛,點了點頭。

明明給了一節課的時間,幾個人打了沒半小時就到看臺橫七豎八地坐下了,湯梨一個人端正坐在中間,微微抬頭看頭頂明晃晃的綠葉,才恍然意識到,原來春天很快很快就來了。

原來她第一次來到北川一中的時候樹葉也才剛剛綠起來,那個時候她完全沉浸在潮濕陰冷的季節中,於是順理成章地以為不管去到哪裡,往後的生活都不再擁有任何可期待。

對那個時候的她來說,樹葉綠了,可春天遲遲沒來。

而她,也漸漸多了很多很多可以期待的事情,還有想拼命留在身邊的人。

“再過幾個月就要高考了,怕不怕?”

陸揚平躺在看臺上,晶瑩剔透的汗水流至脖間,眼眸與睫毛處藏著光,他忽然坐起來,看著遠處奔跑的人群問。

湯梨搖頭,“不怕。”

陸揚聽見聲音,回頭看向湯梨,一下就笑了起來,他開朗地說,“那我也不怕。”

湯梨看了看陸揚,又轉向遠處慢慢飄動的白雲,解釋說,“我去哪裡都可以,就算留在北川回到海城,都沒關系。”

陸揚一聽脫口而出,“那以後沒有我在身邊也可以嗎?”

湯梨一愣,看向陸揚。

陸揚看見湯梨淺棕色的瞳孔,眼神閃躲了下用笑聲緩解尷尬,“我開玩笑的,當然知道畢業以後,大家可就四散天涯了。”

陸揚扭頭,笑容淡淡的。

湯梨嘴角動了動,她知道這個時候應該說些安慰的話,說什麼就算不上同一所大學也可以繼續聯系的啊,但她偏偏不想說這樣的話。

少年的眼裡現在還有光,因為這一束光,就會永遠相信永遠存在。湯梨不想用世俗規定,不想看見少年眼裡失去光芒。

默默坐了會兒,湯梨忽然問陸揚想考什麼大學。

陸揚安靜了一會兒,似乎在沉思,卻忽然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我也是,哪裡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