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男人轉過頭來，白露透過崑崙玉的光壁能看到他泛白的瞳孔。

他的面無表情，緩緩開口。

“你知道嗎？一直以來，我都認為上天對自己不差。我雖然一出生就失去光明，但是天生卻擁有一雙看透妖鬼的雙眼。”

“這雙眼睛帶給了我無數助力，讓我在妖鬼一道披荊斬棘，不斷創立高峰，甚至能夠溝通妖鬼之心。”

“我一直以來，都覺得這是上天的給予，可是今天我卻感受到了同源的力量。”

男人平靜的嗓音如同被水沖泡開的茶，平淡，雋永，卻又帶著一絲微微的澀然。

白露靜靜聆聽著。

心中沒有意外。

自從他們進入隔世山開始，她就已經注意到，對方的那雙眼睛，對妖鬼有著特殊的壓制作用。

甚至能幫他在灰光世界中自由行走，奪舍妖鬼之心。

看著對方冷峻的面孔，正當她要開口的的時候。

男人忽然笑了。

“不過，今天我知道了，原來一切不是平白得來的。”

看著男人似乎了卻一件心事一般釋然的微笑。

白露知道，他應該很早就懷疑了。

眼下只不過是猜想得到印證。

看著男人如同放下心中大石般的釋然，白露不由感慨這個男人的內心太過強大。

如果是一般人，只要自己最大的依仗是一場陰謀的話，早就提心吊膽，惶惶不安了。

而這位卻感到一派輕鬆。

看著他灰白色的瞳孔，白露發現，這個男人身上似乎有些一股可怕的意志。

似乎這個世上根本沒有事能壓垮他一樣。

這個時候，她想到了什麼那隻惡鬼眉心鑽出的那縷金光。

很顯然，這枚八角星芒也是來自那位九鳳仙人。

她沒有想到，對方對妖鬼也有這麼深的研究。

他究竟是什麼人？

有跟男人背後的那些人是什麼關係？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白露看著鏡面世界中的兩股星芒。

此時那金色的星芒與灰色的星芒如兩條廝殺在一起的巨龍一般，犬牙交錯，難解難分。

很明顯，那金色的八芒星更加玄妙，卻是無源之水。

灰色的星芒雖然沒有金色的星芒凝練，可是勝在源源不斷。

兩股力量相持不下，在光滑的鏡面中寸土不讓。

男人聞言，只是輕輕一笑。

“既然知道這是一個圈套，我又何必上趕著鑽進去？”

“你要放棄這隻真仙級別妖鬼？”

聽到對方隨意的口氣，白露有些驚訝。

真仙級妖鬼可遇而不可求，而且還是這種沉睡中沒有守護者的大妖鬼，恐怖九界之中只有這一隻。

一步就能成仙的機會就在眼前，對方居然說放棄就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