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七七聞言,稍稍地扯了扯唇角,猶如琥珀般的瞳仁,白了君莫黎一眼,然後打了個哈欠,抻了個懶腰,走到了君莫黎的面前,她揚起了尖尖的下巴,冷哼了一聲說:“誰是為你出氣兒,我是為了我自己好不好!”
君莫黎難得露出了一抹淺薄的笑,抬起了睫眸,疏淡而銳利的目光凝視著鳳七七,“讓李玄玉殺妻還不算,那你為何要放火燒了李府的馬棚?”
“我……”鳳七七微微地怔了一下,雙唇緊抿,沉吟道:“我就是看那些馬不爽。”
鳳七七睨了君莫黎一眼,舉步走到了君莫黎的身邊,抬腿提了一腳君莫黎的腿,“起來起來,別賴在姑奶奶的床上。”
君莫黎微微地蹙了蹙眉,瞥了一眼鳳七七,淡然道:“我是個傷員……”
“我呸!”鳳七七啐了一口唾沫,惡狠狠地剜了君莫黎一眼,冷然道:“那就回你的黎王府養傷去。”
君莫黎對鳳七七的話無動於衷,像是壓根就沒有聽見似的,側臥在芙蓉軟塌之上,微涼的目光似是無心地瞟過鳳七七,莞爾道:“你將李府之事鬧得滿城皆知,可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
“呵。”鳳七七冷笑了一聲,微微地挑了一眉,淡淡地說:“那也要看李唐春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說話時,鳳七七踢了君莫黎一腳,“往那邊點,這這麼大的一張軟塌,你還讓不讓我睡。”
“我們又不是沒在一塊兒睡過。”君莫黎撇了撇嘴,有些無賴地說。
鳳七七蹙眉,琥珀色的雙瞳之中瀲灩寒光,越想這件事,鳳七七就越是生氣,原本還滿心愧疚,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面對君莫黎。
他總是說他為了自己的安全,而鳳七七卻是為了要了他的命。
她壓了壓眉,這一夜,鳳七七翻來覆去地沒有睡去,一直到天邊涼氣了魚肚白,鳳七七才轉過了身子。
倏地,鳳七七微微地蹙了一下眉,瞧著君莫黎背後的衣裳溢位了一絲鮮血。
他究竟是受了多重的傷,怎麼都兩天的時間了,君莫黎的背後依舊滲出鮮血,她原本已經抬起來想要去踹君莫黎下床的腳,倏地停在了原地。
她翻過了身子,躍過了君莫黎,走下了芙蓉軟塌。
雖有面具遮住了臉,但是那雙沒有血色的唇,似乎已經說明了一切。
鳳七七湊到了君莫黎的面前,緩緩地伸出了手,白皙頎長的指尖,觸碰到了君莫黎臉上冰涼的銀色面具。
眉心一凝,鳳七七抿了抿雙唇。
要不要揭開他的面具呢?
鳳七七心中想著,趁著君莫黎受了傷,看看他面具下的臉,他應該也不會知道。
想到了這裡,鳳七七的手已經伸到了面具的邊沿,就在鳳七七想要揭下君莫黎臉上的銀色面具之時,忽然,君莫黎一把握住了鳳七七的手。
“你要做什麼?!”君莫黎的聲音沙啞且蒼白無力。
他悠悠地掀開了眼簾,微眯雙眸,一瞬不瞬地凝視著鳳七七。
“我……我……”鳳七七有些語塞,貝齒輕咬唇瓣,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個兒應該說什麼,她連忙起身,朝著屋跑去。
君莫黎看著鳳七七狼狽的樣子,抬手摸了摸臉上銀色的面具,微微地眯了眯雙眸,他將臉上的面具摘了下來。
他活動了一下筋骨,背後陣陣火辣辣的疼。
“哎!”
良久之後,君莫黎輕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呢喃道:“我的好娘子,你怎麼就這麼不知道疼人呢?”
君莫黎搖了搖頭,聽見了門外有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他壓了一下眉,連忙將銀色面具戴在了臉上。
鳳七七推開了房門,踱步走進了房中,在鳳七七的雙手上,還拿著一個托盤,她將托盤擱在了房中的圓桌上,發出了吧嗒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