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在黑暗的房間,宮曜猛地睜開眼楮,從床上坐了起來。
月光下,他一張精緻漂亮的小臉上汗水有很多,突然從噩夢中驚醒,宮曜的眼中沒了平時的鎮定,而是難過。
清晰的難過。
半晌,宮曜從床上下來,穿著拖鞋往外走去,走到一半,他又退回來把幾乎要掉到地上的宮葵推回去。
宮葵睡得很熟,完全沒有醒過來,翻個身繼續睡,發出輕微的呼聲。
宮曜摸著黑走出房間,小手摸摸自己的嘴巴,好乾。
他一個人走在安靜的走廊裡,抬眸望向遠處,那裡是時小念和宮歐的房間,他望著,眼楮閃了好幾下。
那一天,他想去告訴時小念他沒事,他可能只是有點傷心難過,他相信他沒事。
他還要學習,還要照顧妹妹,他是宮家的少爺,奶奶經常說他將來是要承擔整個宮家的,他的擔子很重,所以他要迅速成長,他不應該傷心。
可當他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卻聽到了時小念的聲音。
“你知道麼,宮歐,這麼多年,我對y印象最深的一個畫面不是他被莫娜劫持,也不是他偶爾會笑的時候。而是他站得離我遠遠的,然後朝我鞠一下躬,帶著該有的禮儀,卻也帶著疏離。”
“可每次看到他向我鞠躬,我都覺得他離我好遠好遠。”
原來是真的。
原來連時小念都認為他們確實不親近,原來他們是真的不親近,不如她和宮葵,遠遠不如。
夜晚空空蕩蕩的走廊上,宮曜小小的身影走在地板上,小手從牆上一點點滑過。
幾秒後,宮曜站在那裡不動了,慢慢低下頭,眼楮眨了好幾下,睫長一直在顫動,眼淚就這麼滾了出來。
他蹲了下來,低著頭,任由眼淚一顆一顆無聲地落到地上。
走廊上只有他一個人,小小的一團黑影陷沒在黑夜裡,只有眼淚的溫度是滾燙的。
忘記過了有多久,一個輕輕的聲音忽然從遠處傳來。
宮曜立刻躲到盆栽的後面,抬眸往前望去,只見時小念從房間裡走出來,輕手輕腳地離開,一直往外走去。
宮曜揉了揉眼楮,站起來悄悄地跟上去。
她怎麼會這麼晚起來?
時小念很謹慎,一邊走還一邊回頭看,慢慢走進大廳,這才開啟了燈,大廳裡一片燈光明亮。
宮曜聰明地選擇一個櫃子作為掩護,他蹲在櫃子後面,探出頭,一雙眼楮在燈光下紅通通的。
只見時小念開啟大門,從外面搬了幾個花盆進來,然後坐在沙發上開始剪花枝,裝飾進花籃裡。
她在做什麼?
宮曜不解地看著她,時小念臉上還掛著睏意,一邊打呵欠一邊處理著花,然後又站起來往外走去,把一盆一盆的花搬進來。
她就這麼重復地做著這些。
宮曜蹲在那裡看著看著就困了,靠著櫃子睡過去,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開始亮了。
時小念起身將燈關掉。
茶幾上的花籃裝飾得特別漂亮,顏色敏多不沖突,兩條長長的櫻花枝搭在藍子兩邊。
時小念戴上圍裙和袖套,將一頭烏黑的長發用頭巾紮了起來,然後往旁邊望一眼。
宮曜立刻縮回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