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念慢慢說道。
他把一個死局徹底翻盤,他敢把所有人當成了棋子,他更敢把自己傷口給撕開,任由鮮血直流。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不願意復合,她觸到他的逆鱗。
她的身體越來越冷,呼吸微顫。
一股糊味飄來。
宮歐轉過頭,目光一緊,如臨大敵,“糟糕,青菜燒老了。”
說著,宮歐松開時小念,朝鍋子沖過去,有些手忙腳亂地關火,將青菜盛起來。
時小念站在那裡,身體輕晃,她臉色慘白,雙眸呆呆地看向宮歐的身影。
她意識到一件事。
宮歐的病變得重了。
他患著偏執型人格障礙,但他以前有顧忌、有在意,他的心裡有重視的事業版圖,有顧忌的宮家家族,有自身的榮譽,有尊敬的哥哥,有那一場來不及看的流星雨。
可現在這些都沒了,他現在只在意她。
現在,宮歐的目標就只有她,其餘的一切他都不在乎,已經到說拋棄就可以拋棄的地步。
意識到這一點,時小念忽然覺得特別害怕。
病重了,會怎麼樣呢?
宮歐把盤子裡的菜盛出來,端開一旁長長的原木色餐桌上,轉眸看向她,“繼續做菜,時小念。”
時小念看著他那張英俊得近乎邪氣的臉龐,心髒跳漏一拍。
半晌,她的嘴唇動了動,“宮歐,我今天心情不太好,我不想做菜了,讓廚師做吧。”
她這話是一種試探。
“你還是生氣,對麼?”宮歐的眉頭擰緊。
時小念搖頭,“沒有,宮歐,我就是今天被嚇到了,可以不讓我繼續做菜麼?”
她的聲音很軟,很柔,像嘴裡含著棉花糖似的。
宮歐聽著心都化了,還說她什麼,當下頜首,“那你等著廚師給你做飯。”
說著,宮歐就走向流理臺,拿起一隻碗盛上白米飯,然後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就夾了一塊青菜放進嘴裡。
“宮歐!”
時小念的臉可以用驚慌失色來形容,聲音破了。
“怎麼?”
宮歐轉頭睨她一眼,將青菜放進嘴裡,一下一下咀嚼著,沒有半點的不喜歡,還細細地品嘗著,不急於嚥下或吐掉。
時小念的臉沒有一點血色,乾嚥了一下才說道,“你不是說菜燒老了嗎?你不覺得味道不好嗎?”
這菜沒有鹽。
只放了糖,還是好幾勺的糖。
“沒有,你燒的菜從來沒有味道不好的,別人燒的才是垃圾。”宮歐深深地睨她一眼,然後繼續就著青菜吃白飯,吃得津津有味的,絲毫不覺得這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就像失去了味覺一樣。
時小念就這麼站在那裡看著他吃飯。
從被他逼迫著選擇訂婚開始,她就隱隱覺得他有點變了,但她沒想到竟然是病情變得更加嚴重。
是她導致的嗎?
時小念步子僵硬地朝他走過去,拿起盛著青菜的盤子就朝垃圾筒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