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頭,看向另一邊蹲下身子,種著樹的謝驚瑜。
這一個月下來,她每回做飯時都加入一滴空間水,吃多了,男人那張原本俊美的臉龐又美上幾分,五官立體深邃,一個側臉都美到讓人痴醉。
他是曬不黑的型別,天天在田地裡曬著大太陽,一貫的膚白。
那修長白皙的五指,這會兒被泥土染上一層泥色,總感覺他被玷汙了。
瞧著天上那猛烈的陽光,男人時不時用衣袖擦乾汗水的動作。
這天熱爆了。
張南檸摸著自己發燙的頭頂,在空間裡拿出兩頂草帽,自己戴一頂,另一個她給男人戴上。
謝驚瑜感覺頭頂一涼,知道是自家媳婦弄出的新奇東西。
對於她,他已經見怪不怪。
誰沒有自己的秘密呢。
而後,他聽見小媳婦問自己,“謝驚瑜,你的腿如果治好了,你還想繼續參加科舉,入朝為官嗎?”
張南檸帶謝驚瑜去醫館看過,那些大夫都說男人的腿疾傷得太久,已經恢復不到以往的正常了。
她不會醫,不過她的生機異能可以救人。
這陣子,她每天晚上都會在男人的腳傷處注塑輕微的生機異能。
她看的出男人的腿好很多,這兩天他走路的時候,已經瞧不出跛態了。
謝驚瑜感覺得到自己的腿似乎好了很多,走路平穩,很舒服。
她的問題,他在想,若是在以前,他或許會繼續考試。
現在,他沒那種想法了,這種賺錢為樂,自由自在的日子,其實挺好的。
以前他會參加考試,是為了想讓家裡頭的日子好過些而已,畢竟不是自己終極目標。
男人搖頭,道,“現在這樣生活,挺好的。”
他偏頭看著她,問道,“你,希望我當官?”
張南檸,“……”
哪是我希望的事,那是你的權臣路。
聽著男人甘願這樣子的生活下去,而不科舉當官。
張南檸不禁覺得,自己改變謝家這事,到底對不對。
她是不想大反派黑化,不是想他的大佬位跟著沒了啊。
咋說。
她總不能對男人說:兒砸,你這樣沒鬥志不對噠,造嗎,你是大反派,你是權傾天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反派。
不能夠吧。
遭瘟的張嫵媚,耍了那樣心機的手段,害得她親親大反派無法科舉。
張南檸蹲在男人旁邊,種下一棵茶樹,然後雙手大張撐著膝蓋,漆黑的眼睛望著遠處的藍天白雲神色千換,那深邃的神色,似乎想穿透藍天白雲,看別的東西,不知其心思。
謝驚瑜以為她不會回答他時,卻聽見她緩緩開口說道。
“其實,這個問題,應該要問問你自己的心,你想走哪條路或者不想走,隨心而走。別人希望你要做什麼,終究不是你自己所想要的,那是枷鎖。”
“農家子如何,當官人又如何,普通人如何,有錢人又如何。”
“一樣是人,是人都有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一個人,不一定非得沿著別人安排好的路走,那樣的人生,何其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