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不是，我不是說要吃這個……”

陳非歪頭，還是把糖葫蘆遞給了她，“買都買了。”

“多謝姐姐。”沈清示意她低頭，在耳邊輕聲道：“剛剛我瞧見了個奇怪的人。”

“如何奇怪？”

“一直在盯著我們看，剛剛走遠了一點還跟上來了，你說是不是知道我們在找那些妖魔，所以專門跟過來？”

陳非沒有回頭，就著這個動作似乎只是在認真的傾聽小孩子的需求問：“在哪個方向？什麼服飾的人？”

“看起來像農夫，就在嗯……後右方。”

陳非慢慢直起身，微微側頭像是不經意間用餘光掃射到那裡，看到人的時候微微一頓：“我們走吧。”

“啊？”沈清有些疑惑：“不揪出他嗎？”

“他不是壞人。”陳非斟酌了一下說辭：“算是我在凡塵的歸屬。”

談話間，一個青年壯實的男人猶猶豫豫的過來，不確定的喊了一聲：“小姑？”

陳非微微嘆氣：“你認錯人了。”

對方悻悻道：“抱歉，打擾仙子了。”

陳非甚至沒有回頭看他，拉著沈清離開，沈清但是用餘光去看了一眼，嗯……怎麼說呢？似乎和非姐的臉型有點像。

“那是你的哥哥嗎？”

陳非搖頭：“不，是我哥哥的兒子，上一次見他，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如今他大概已經有了孩子。”

“啊？”

“按照骨齡來算，我應當已經有六七十了，如今不過是用祝顏術來維持這副狀態，這很正常，大多數修仙者都會這麼做。”

沈清好似受到了暴擊，哎？這位同志已經那麼老了嗎？！修真界真神奇！

“既然是親人，那為什麼還要否認呢？”

“踏入修通這條路，就要斬斷塵緣，因為塵緣會讓你失去判斷，親情、愛人、關聯都是你的弱點。

曾經就有天之驕子因為親友愛人的謊言背叛而隕落，無論是何種的愛，你不夠強大，那就是弱點。

為了你自己，也為了他們，不要染塵緣，我們不忘本，也不要被連累。”

沈清沉默片刻後，忽然問：“師姐，你想家嗎？”

“想不想不重要，你要知道，他們最終會把成一杯黃土，飄飄揚揚灑在地裡，分離、死亡、遺忘，經歷的步驟不會改變，最後輪回再經歷下一世。”

“他們會有家，我們不會有。”

“好沉重的話題哦。”

陳非沉默，她沒有說出口的是，這樣的步驟重複上百遍的時候，足以把一個人逼瘋，最終走上末路，成為一個不擇手段的瘋子。

為了活下去，什麼手段可是都能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