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正在堂上算著賬,隨意抬頭看了一眼,立馬正襟危坐迎了上去,可能這幫人地位很高。
對於大堂的竊竊私語,以及進來人的身份,通通沒有興趣,幾個人繼續往下走,唯有陸蕭還愣愣的看著那個女子,那個女子也恰有所感的抬頭望過去,禮貌的點了點頭。
紫雲拍了拍陸蕭的肩:“師弟?心動了?”
陸蕭回了神:“師姐說笑了,連面都沒有見過,怎麼會心動呢?”
紫雲謔笑道:“不是有什麼命中註定一見鐘情嗎?人生在世,都是憑感覺。不過還是先別心動了,你陳師姐身體不適,得先回房間裡休息。”
陳非在旁邊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可不是有感覺嘛,如果她沒有記錯,那位女子可是主角的紅顏知己,唯一讓這位日後殺人不眨眼,冷漠無情的師弟臉紅心跳的白月光。
真是沒有什麼看頭,陳非繼續上樓。
樓下又有一陣騷動,所有人的目光再次看向大堂,一個醉酒漢藉著酒勁晃晃悠悠的走過去和女子搭話,被人家拒絕惱羞成怒,在那裡放狠話。
這種落了俗套的英雄救美,看也不用看,就知道會是哪位英雄救的美。果不其然,陸蕭立馬過去讓醉漢把嘴巴放幹淨,她想走,紫雲卻拉著她看熱鬧。
根本就不用看,那個醉漢也只是一個修為不錯的修士,陸蕭雖然修為比不過他,但是拳腳還是可以的。醉漢自以為,能打得過這乳臭未幹的小子,還特地大發慈悲的只用拳腳,結果被揍了一頓,心裡不服氣想出陰招,被英雄救美的女子一眼識破,親自出手,醉漢就這麼落荒而逃了。
陳非閉上眼,握住師兄的手腕:“師兄,我頭好暈……”
頓時,兩人什麼熱鬧也看不下去了,讓店小二帶他們去客房,陸蕭嘛,跟女子寒磣了幾句就走回來了。
一共四間房,師兄他們把人送到房間裡面歇著,想留下來照料,被陳非打發回去休息。到了酒樓其實就沒有多累了,這毒有一陣沒一陣的,也實在是難纏,得想個法子把人抓住,就算抓不住,起碼也得見一面。
怎麼見到人呢……
青城的天氣多變,上一刻還好好的大太陽,下一瞬就開始陰雲遍佈,不久便下起了大雨,還伴隨著陣陣雷鳴。
酒樓裡靜悄悄的,原本闊談南北的客人們,要麼回家休息,要麼就在酒樓裡安置,除了小二侍衛在一樓偶爾的走動聲,幾乎沒有任何聲響。
陸蕭原本睡著,可夢裡總會有東西伸出慘淡的手,他下意識避開,踩到了一灘血水。不,或者不能說是一灘,是他所處在的地方,除了血水和殘肢,什麼都沒有。
雷鳴刺耳,模糊切能看到一張慘白的臉,以及一閃而過的鋒利。他猛然睜開眼,有人掐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提著匕首,鋒利的刀芒在這個漆黑的屋子裡並不起眼,只有湊近了才能瞧見。
陸蕭對於半夜,突然有人來刺殺他表現的異常冷靜,何況他面前的人還認識。他道:“陳師姐……”
陳非俯視著他,眸光冷漠:“你好像並不意外。”
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脖脈跳動著生命的活躍:“沒辦法,誰讓我是看著生死長大的。”
他是私生子,出生不由得他選,自然也是承受著別人的惡意和冷眼長大的。陸家嫡系恨他汙了名聲,想殺的他的人千千萬,那些目光太熟悉了。
陳非看向他的時候,不經意露出來的殺意,以及複雜的情緒,分不清哪個更多一點。
“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陸蕭一笑:“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誰是贏家。”
陳非抬起匕首,就要往他的心口上捅,身後寒風一陣,她回手擋下了襲來的靈刃。房間不知何時站著一個人,周身飛躍著幾只藍色的蝴蝶。
陳非一笑:“你果然出來了,看來這步棋沒走錯呀。”
那人甩袖,陸蕭頓時化成了一群靈蝶飛撲過來,陳非皺眉一團火直接扔過去,那群靈蝶絲毫不畏懼的在火裡灼傷。
回首人已然不見蹤跡,唯有那撲閃的靈蝶沒有跟上步伐,陳非直接開啟門出去,在走廊間狂奔,修者行走輕盈,沒有驚擾任何人。
陳非她們住的是四層酒樓,對面二層人影閃過,陳非立馬跌過去,二層一片空蕩,只能隨著剛剛那人站著的房間闖進去。
屋裡點著燭燈,一個身形高挑的人手裡拿著一根竹杖,一隻手抓著竹節頭防備:“你是何人?”
陳非一看,喲,還是個眼熟人。
男子用白布蒙著眼,側臉看過來,突然發現了不對勁:“嗯?你是……陳道友?”
陳非快速打量著這間房間,最後目光盯住開啟的窗門,來不及多加思考就迅速的跑過去,從視窗一躍而下,臨走之前還不忘道歉:“突有冒犯,請道友見諒!”
許以還沒反應過來,屋子裡只餘一片涼意,早已沒了認識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