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非嘆氣,無可奈何道:“不要這副作態,好像是我動了手一樣。事實上我不會擋著你們生,是你們起了貪,仗人多先越線。”
“起了貪,又自大,仗人多而分不清實力。既然你們先動了手,就不要用這樣的眼神責怪我。”陳非居高臨下:“弱肉強食,在所有的世界都是一樣的道理,你怎麼能指望敵人手下留情?”
“你是魔,是魔!該殺,我該殺!”
“那你要殺我,那我殺你,也很公平。”
手起刀落,人頭了無生息,陳非甩了甩手上的血,從他們身上找寶物,還真找出一兩件,但多半已經殘缺無法發揮最大的功效。
她把東西收起來,繼續去刨土,不知多久才挖到了厚重的東西,一聲悶響,促使她放下手中的木碑。
棺材露了面,頭大尾略小,六大塊木板合擾而成,肅穆的黑上披紅搭彩,綢緞上用硃砂畫著陣圖,異常陰暗。
陳非用蓋頭布抹去硃砂,手心被燙紅,但總算解開了陣圖。她伸手抬棺蓋,很重,也灼的她渾身難受。
一用力,棺蓋被掀開,沉重的砸在一邊,露出裡面沉睡的新娘。新娘的臉頰被紅布遮蓋,雙手放在腹前,開蓋那濃厚的怨氣久久殘留在棺中。
陳非餘光棺蓋,愣了一下。棺蓋上有一條條交錯雜亂的劃痕,短的長的,深的淺的,帶著陳舊的血印。
她又看新娘腹前的雙手,修長的指甲被塗的丹紅,分不清是血還是什麼。
活人冥嫁,難怪有這麼重的怨氣。
見到新娘身體的那一剎那,心口迸發出強烈的情感,是憤怒,是悲痛。無數不是她的情緒化為海浪鋪天蓋地的向她襲來,陳非一個踉蹌,手扶住棺材的邊緣,立馬就被燙了下驚醒過來。
身體,她需要身體。
陳非試圖把棺材裡面的身體取出來,剛抓住那青白無力的手腕,用力一拉,卻險些自己也栽了進去。
使了相同的力,就會有更大的引力將陳非拉進棺材裡面。
身體被困在棺材裡了。
陳非沉默思考片刻後,目光移到旁邊七零八落的屍體。屍體只能困在棺材裡,是指對這具身體有用,還是……
她再次將身體拉出來,身體紋絲不動,反而又不信力在持續將其封在裡面。陳非動用身上的怨力,身體瞬間化為虛無,取而代之的是一具無頭的屍體。
那屍體沒有了拉力瞬間跌在棺材裡面,發出碰撞聲。
陳非坐在地上,臉色蒼白無力,身邊躺著是新娘的身體。新娘的蓋頭留在棺材裡,露出了一張秀麗的臉,她伸手撫摸著那冰冷的臉頰,慢慢垂下來頭靠近。
混亂的記憶沖擊在陳非的意識中,讓她短暫失了神,反應過來時她已經呆呆地站在一片山林前。
回首看去,死地已渺小成黑點,漸漸的化為烏有,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陳非動了動僵硬的手腕,四肢不太協調的抬起腿,“呯”一下摔倒在地,這麼一摔直接把內裡腐敗的手摔折了。
沒有任何疼痛,這本就是一具死去許久的屍體。
陳非不久後適應了,走路還是有些顫慄,扶著斷掉的手腕起身,隨意的撕下一片衣布包紮手。
靈體比實體更好用,但沒有實體又出不去。
剛剛她失神之際,身體原本的主人擁有了控制權,迫切的將人帶出來,看來那塊死地對她的威懾很大。
不過意識還在,卻並沒有過多幹涉陳非,甚至任由她折騰自己的身軀,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
陳非起身,逐漸適應活動了僵硬的身體,往山林裡走,山林的風呼嘯而過,扶起她鬢邊的發絲,帶來氣息的感應。
這裡是哪?
她尋覓到一個準確的路線,便憑著感覺一直走。
走著卻聞到了修仙者身上的靈力波動,陳非無意起沖突,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小心翼翼地避開。
山林如迷宮,樹枝繁葉障目,小路曲折雜草叢生,一不小心忘了神,就已不知來路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