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面色沉重:“這下怎麼辦?難道要拋棄陸道友自己先走嗎?”
“既然陸道友讓我們先走,他未必沒有退路,身上法寶無數,還有解毒丹,應該不會有事吧?”
“可是到底——”
地動山搖,這一次,比以往更加劇烈,碎石不斷掉落,地宮的天花板都已經開始出現了裂紋。
“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這回是真的要塌了!”
“怎麼回事?剛剛還好好!”
“肯定是地宮裡面有東西在打鬥!沒時間了,有舍才有取,我們不能因為陸道友在這裡停留那麼久,不然地宮塌陷,巨石落地,縱我們有千百種法器也保不了性命。”
“……好,開陣!”
陳非注入靈力,陣法運轉。
陰暗的地宮從最深處冒出了一條火龍,直沖莽撞的灼燒這不被世人所熟知的一切,連同罪孽一起,是要將所有人都拉入萬丈火場中。遺留的屍體不能安葬,以另一種形式入了輪回,妖族苦苦打造的祭壇,被一併焚燒,鮮血仍然深刻淋漓,卻終於能在火光中窺到一絲明亮。
無數在祭壇中喪命的人,那些哭鬧謾罵的聲音,最終在火焰中再也沒有了痕跡。
在地牢中不見天日,那些還活著的人的眼裡,是終於擺脫苦難的光芒,不再是虛妄,那是真切的,陽光灼亮面板的暖。
無數人從地面出來,就像馬上臨近的夏日,蟬鳴歡愉,終於可以止了家人們的淚水和驚痛,也能再見闔家幸福的畫面。
而早已逝去的親人,終究是無緣再見。
沈清臨走前最後再回頭看了地宮一眼,世事無常,她似乎已經想象出那些,期盼著人卻沒有歸來的家庭,會哭得怎樣撕心裂肺。
陳非用手輕輕合上了她的眼。
沈清:“他們走的時候肯定很痛苦。”
陳非:“該走了。”
沈清收回目光,陣法的光芒包裹著他們,將黑暗與他們隔絕,外面天光大亮。
這一次的行動,不僅是營救受苦受難的人們,為了失去親人的家庭,也是將人與妖之間的矛盾擺在明面上。
地宮被埋沒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下,一塌,街道的路直接凹陷下去,過往的路人都遭受了牽連,一些攤子的貨物付之東流,所幸沒有人員傷亡。
穆畏是最後一批離開的,她在兔族中的地位似乎很高,所以修士一前一後的包圍住她,希望她遵守承諾,將妖族內部的訊息告知。但是兔族的速度過人,又會化型,那些兔族人被傳送出來之後,就變成兔子跑到森林裡面去,只有穆畏被譚懸深抓住。
譚懸深道:“你的族人都拋棄你走了。”
穆畏道:“它們膽子小,現在人與妖之間關系又十分尷尬,自然要走。雖然兔子愛打洞,可是關在地宮裡受苦又受累,又吃不飽飯,乍然出來了,如何能不欣喜若狂?”
“你們想知道訊息,我知道的會更多,它們並不知道糾葛,本來就是最底層的存在,現在更是低得不能再低了,我們已經脫離了妖族,放了他們吧。”
譚懸深:“我們就沒想抓它們。”
之後,又低聲說:“謝謝你。”
穆畏莞爾:“你的心和我的心是一樣的。如果你真要謝謝的話,幫我說個好話就行。”
“我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