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生周身源源不斷飛舞著靈蝶：“痴心妄想。”

“是嗎？”陳非嘴唇揚起古怪的笑，“一個人不行，那千軍萬馬呢？”

無數人影從地面冒出來，齊刷刷看向彌生，都長著同一張臉，雙眸奇異的空洞。陳非穩居後方，親暱地問：“猜猜看，哪個是真的。”

彌生冷笑一聲，靈蝶再次沖過去，眾人影扯出笑，張開嘴發出叫聲，這聲直沖雲霄，將靈蝶群驚得亂飛。所有人伸手，彷彿搖曳的草枝，充滿著詭異可怕。

彌生蹙眉，換了個路子將攻擊對準妨礙她的包圍罩，不知道是不是密集攻擊，居然真開啟一個口子。

呵，自不量力。

彌生再次騰空而起，那些手卻無限伸長，七手八腳的捂住她的眼睛、耳朵、嘴巴，一被觸及到，就聽到那些刺耳痛苦的聲音，絡繹不絕。無窮無盡的手將她扯回原地，斬開的手，又有新的出現。

陳非走到她面前，蹲下來居高臨下：“以前，你就是這麼看著我的，現在只不過換了一下位置，有什麼好生氣的？”

彌生幾乎咬碎後槽牙。

陳非站起來，打了個響指，地面變成流動的怨氣，彌生被生生拖下去，靈蝶急得團團飛，也幫不了她。

這還是第一次，這麼狼狽。

彌生臨最後一眼，恨不得殺了陳非，非要不死不休。

陳非含笑看著，分外挑釁，眼睜睜看著彌生被吞沒，身後響起虛弱的咳嗽聲。

一個人從村後走過來，眉目倦怠，唇角溢血，外表竟和對麵人別無二致。“陳非”從陣法中退出去，場景光影變化無常，一眨眼，彌生重新回到地面昏了過去，蛟蟒也不知所蹤。

半倚靠在樹旁的人用指腹抹開血，叫了一句：“陳是。”

陳是過來打量著陳非的臉色，快速說明情況：“自從你把大量的力量拿走之後，那些壓制又弱了，我現在不敢離開太久。你沒被人撿到的那幾年，我同你一起沉眠，毫無知覺，後來我清醒了你還是昏睡著，我只留來一魂來維持日常生機。你到底怎麼了？”

“咳咳咳，我，我回到了過去咳咳咳……”陳非平複一下氣息，“她怎麼樣？”

陳是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彌生：“我暫時封閉了她的九竅七情，但矇蔽不了多久，天道借她的眼睛，一定會發現的。”

陳非眼眸幽暗：“殺了她，沒有了這具身軀，天道短時間找不到可以代替的。”

“勸你最好不要這麼做。”

兩人驚訝，齊齊看向後方，彌生竟然坐了起來，眉目慈憐，雙眸光彩如琉璃般，有種威嚴的神性。

她說：“別怕，吾無意與你為敵。”

陳是站在陳非前面，一時分不清什麼情況。

彌生氣質出眾，也只是清冷居多，眉目間還有隱蔽的藐視和孤傲，現在卻變成了溫和與慈目，比從前更加威嚴不可侵犯。

一個人，怎麼可能有兩副面孔？

兩人對視，拱手神色恭敬地問：“不知尊駕身份？”

俗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傑，況且兩人能感受到對方並無殺意。

“彌生”略微思考：“你們為吾，賦予了一個尊名——‘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