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以成了籌碼,兩人你來我往,陳非落了下風。
主要是鬼面出手太狠,完全不顧人質安危生死,陳非不僅要提防對方,還要小心傷至人質,有點束手束腳。
她手被震得發麻,上方雷霆交加,狂風怒號,昭示著一場惡劣的傾盆大雨,也可能是天雷加身。
陳非手袖內晃動一下,在鬼面極近的距離時忽然跳出一隻蜘蛛,從出面的那一刻立刻化為蜘蛛女郎的真身,撲上去接住可憐的許以,將人護在懷中,而陳非被重劍所傷,喉嚨被劃開,鮮血濺到鬼面身上。
她捂住流血的喉頰,不斷喘息。
鬼面看了一眼蜘蛛女郎,叫了一聲:”宓知”
對方毫無反應,甚至因為陳非的傷勢而拋棄擬人態面貌,露出兇狠殘忍的本相,那通常是魔獸類攻擊性更強的表現。
尤其是蜘蛛女郎這種擁有神智的,表明其攻擊慾望和憤怒程度已達到頂峰。
”哈有點意思.”鬼面重劍扛在肩上,”已經死掉的東西,反而成為你麾下的利爪,她當我的屬下時都沒那麼忠心,你是怎麼做到的”
陳非抿唇,慢慢抬起頭:“怎麼做到的,就是——”
一雙分外漆黑的眼睛與鬼面怒目圓睜的眼珠對視上,一種前所未有的憤怒怨恨爬上他的心頭,充斥著暴戾和渴求的鮮血抓心撓肺,什麼東西都被拋開在腦後,彷彿回歸獸類最原始的渴望和攻擊。
”咔嚓”一聲,鬼面具從左側裂開蔓延到下方,一塊掉落下來,他猛然清醒,陳非的長刀穿插進他的心髒,她的神情凜然不容侵犯:”就是這樣。”
鬼面露出的那隻血紅的眼眸就這麼盯著她,看著她抽刀一腳踢開他數米之外,算是還了他給沈清的那一腳,背後火辣辣的刺痛,他卻覺得興奮。
真是,真是太有意思了,從來都是他坑別人,頭一回輪到他被坑了,真是——
他將鬼面具揭開,濃厚的魔息沖天,配合著驚雷一響,一隻巨型的,似虎似牛的魔獸變化出來。
它龐大的身軀,恍若遮天尖利的獠牙從牙唇中突出來,後面的尾巴是會動會叫的蛇,發出嘻嘻一樣孩童嬉戲哭鬧的聲音,在這樣的東西身上顯得特別詭異恐怖。
陳非衣領沾血,脖頸卻已癒合如初,蜘蛛女郎抱著許以和沈清連連後退,像護犢子一樣不斷發出警告的叫聲,沈清半合著眼,意識不清地說著:”陳非,快走。”
她看了兩人的傷勢,喂藥下去,轉身面對巨獸。
陳非深吸一口氣,地面潛伏的影子危然聳立,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一條可吞日之勢的蛟蟒出現,抖落掉玄黑身體上的碎土,沖過去用頭頂長角撞向巨獸腹部,同時一口咬下它背部的肉。
蜘蛛女郎將三個人扛走不費吹灰之力,其中對陳非的保護最為細膩,一邊嗅著危險的氣味,一邊聽從指令往山頂走。
多足動物的速度果然比兩條腿的行走快多了,它找到了一個背風石,將人都放在後面,警惕盯著周圍。
白鶴青山山頂段沒有那麼多樹林,反而是突冗不平的青白石塊,山體前面看著連綿不絕,背面卻尖銳高聳,山頂側方是高丈懸崖,石塊滾落下去了無聲訊。
沈清傷得不如許以重,很快就醒了過來,摸到懷中蜘蛛女郎撿回來的傘,起身迎上陳非。
陳非打量了一下她,把許以半背半扶靠在自己肩上:”走,換條路下山。”
沈清想幫忙,轉頭被蜘蛛女郎嚇了一跳.
她對這玩意有陰影,在沈清上一世的記憶裡,陳非就是栽在這樣的怪物手裡,屍骨無存.可陳非非常自然的把許以轉交給蜘蛛女郎,對方也沒有殺意。
應該能信任。
剛這麼想,蜘蛛女郎口腔裡突然發出急促的叫聲,高昂緊張。
沈清一驚,便見空中飛來一個血淋淋的人影,陳非躍起接住,細看竟是陸蕭。
沈清眼眶紅了,捂著嘴問:”還.還活著嗎陸蕭,陸蕭!”
幸好,陸蕭忽然大口呼吸,吐出幾口血,陳非立馬點穴止血,將丹藥喂給他。
”放心。”彌生緩緩走來,衣袍上沾著點點血跡,臉上一道血疤正在癒合,靈蝶飛舞停留在那道傷疤上,”他估且還有用,留著一口氣,該擔心的應是爾等自身,可讓吾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