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處誰知世有機
紫雲,紫雲!”
紫雲迷迷糊糊醒來,好像做了個噩夢,抬頭看其他人都在,心底的缺失卻彷彿更大了。
她捂著胸口,回憶起來那個夢,好像夢到了兩個人,很親厚,每次光是裹在一起就很高興,但是……
她有點迷茫,那兩個人,是誰?
符複道:“走罷,這裡不安全,我們回城。”
幾個人相互攙扶著,都是一副懵懂迷茫的模樣,像是沒緩過勁。
陳非在遠處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終於抑止不住劇烈咳嗽起來,掌心出現像黑洞一樣的痕跡,強行度過虛弱期,破開禁制果然會留下不可逆轉的代價。
人族的軀殼容納不下,已經從內部開始腐壞,一旦脫離這具身體,她會回歸法則正位,回到因果樹的領域,不是親眼看著生靈塗炭,就是等待天道法則來取她的法則力量。
橫豎都是死路,她早已覺察出來自己的末路,也欣然接受,但是除她之外,也該為了結尾有一個好的結局。
而這一回,是真的宣判死期將至,沒有時間了。
陳非攥緊拳頭,轉身來到十裡鎮最破敗的宅院,門已經半掉半立,彷彿輕輕一吹就會倒,宅院比平時見的都小,只有一口枯井,容得下一人,丟塊石子進去聽不到聲音。
許以和陸蕭就站在枯井邊上看。
許以被陳非找到之後,被問了相同的問題,按理來說許以沒有被通輯,能有的退路還是有很多的,可是他偏偏執意跟著陳非往一條死路上走。
實在讓陸蕭萬分不能理解。
陳非沒有問,可能是知道,也可能是不想知道。
總之,許以還是跟著這兩位。
她踩在井上砌築的磚頭,往下看,陸蕭在一邊問:“對了,那個魔族我們沒攔住,它去哪了?”
陳非淡淡說出驚人之舉:“吃了。”
“嗯?!”
“當時我強行破開禁制,大量怨氣從地底湧上來彙聚成汪海襲卷過來,將所有人吞沒,那些怨氣對人會造成神魂上的傷害,對於魔族傷害就更大了,因為那些怨氣,原本就是對於魔族的憎惡和痛苦而造成的。所以那些怨氣都會先把魔族作為目標,就這麼把它淹沒消化了。”
陳非面無表情的說:“它臨死的力量又轉化為因果,反饋到我身上,還有那些狼群,都沒了。”
陸蕭沒搞清楚關系,陳非一腳跳進枯井之中,他瞪大眼睛,伸手想拽回來,沒撈到。
“陳非?陳非!”
無人回應,陸蕭暗罵一句,瞄了一眼井裡,咬咬牙雙腿一跳也跟著下去,降落下去的速度很快,他一個翻身,穩穩落地,順帶接住一起跳下來的許以。
枯井的口很窄,下面倒是別有洞天,沒預想中的窄,不過被堆砌的石縫有大片的血跡,已經幹涸陳舊,地面也有,星星點點。
陸蕭順著血跡看過去,眼前一花,陳非的身影忽然出現在眼前,他眨眨眼,問:“陳非?”
陳非轉身,神情有點意外:“你醒得倒是快。”
陸蕭晃了晃腦袋,周遭沒變,就是陳非突然之間冒出來,許以還愣在原地。他轉身,眼皮一跳,嘴裡差點沒冒出句驚嘆之詞,只見背後的牆壁密密麻麻刻著字,歪七扭八連在一起,看久了頭有點痛。
“這,這是?”
他再看周圍,四方都被刻上字,無從分辨從何看起。後退一步腳底有異物,低頭一看,是幾片碎裂的刀刃碎片,被磨平了稜角,尾端都沾著血跡。
陳非湊近看這些字型,打了個響指,許以晃晃腦袋,清醒過來,手觸碰到牆壁,有些疑惑,指節細細撫摸這些字形。
陳非看出了點端倪:“這裡刻的,都是同一句話,還是用古形文刻的。”
“你看得懂?那這上面說的是什麼?”
陳非點頭,說:“這裡說,‘莫順從天,要抗爭,要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