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市區出發到澄清湖,大概需要二十公里。其中前面一段相對容易,可以使用鹽溪航渡。但是最後的大約八九公里就必須走陸路了。
“……魏八尺按照農業委員會的備忘錄,已經為我們開闢了一條道路,直通屯墾點。但是這條路非常不好走……”
“八公里路不算什麼,算三個小時吧……”
“關哥!你可真是在說笑了,我帶著幾個警衛,自己走了一趟,來回用了十個小時。”李東田連連搖頭,“你沒走過,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什麼路。”
李東田說這所謂的“路”,充其量只能叫做“羊腸小徑”。受惠於這亞熱帶的潮溼高溫氣候,剛剛完工不久的路面上已經出現了大量的植物。而且路上還有無名溪水,需要涉渡。
“水倒是不深,但是牛車要透過不容易。”
他們攜帶的大量糧食和資材都要用牛車來運輸,溪流和泥灘對過載的牛車來說就噩夢。
“既然這樣,我們在高雄這裡先休整兩天,讓大夥接接力――本地有什麼能補充營養的?”
“有魚,還有鹿肉乾――不過供這麼多人吃怕是不夠。”
“先給青壯年吃。你安排下宿營,弄點好吃的。我去見魏八尺。”
關山躍去市政府拜訪了這位自封的“臺灣總督”。在寒暄一番之後,便進入了魏八尺的“嘆苦經”狀態。關山躍耐心的聽了半個小時,這才提出了道路問題。
“道路問題我也是有心無力。”魏八尺兩手一攤,“我這裡你看看人口倒是不少,各個檢疫營地裡足足有上萬的人口,可是能用來幹活的連十分之一都沒有,更別說幹築路的活了……”
目前的道路,主要動用得是夸克·瓊販賣來的南洋奴隸才開闢出來的。在這樣的環境下開闢道路,每一公里都要付出人命的代價。而高雄目前的勞動力著實寶貴。所以魏八尺對這件事並不熱衷――反正路好壞不論,終歸是有了。
“李東田走過一遍了,說八公里路他來回走了十個小時――我都沒法想象這是什麼路了。”
“至少是條路。”魏八尺苦笑道,“你要更好的路,現在辦不到……沒有人,也沒有足夠的機械……”說著他又發起了牢騷,說什麼原本許諾派來的農墾第一機動旅團到現在連個影子都沒有。蒸汽推土機到現在更是一塊履帶板都沒見到。總而言之,你關山躍有意見,他比你還有意見。
牢騷發完,似乎是為了撫慰關山躍,魏八尺忽然又關心起移民上岸之後的食宿安排。問他們有什麼困難沒有,接下來又有什麼安排
“李東田都聯絡安排妥當了,暫時就是第三號宿營區宿營。大家從船上下來,有個能遮風避雨的地方睡個安穩覺就行了,不考究。我準備讓他們休整個兩三天再開始行軍。”
“我讓聯勤部給你補充一份營養口糧。”魏八尺忽然大發善心起來,“連供三天,讓大家都吃得好些,那些應急口糧還是等著沒東西吃的時候再吃吧。”
關山躍只得客氣的道了謝。不用說,這是堵自己的嘴的蜜糖。修路的事情是別想了,只能他自己克服了。
回到三號宿營地,這裡有現成的蘆蓆棚和稻草鋪,安置八百多名移民們綽綽有餘,青壯年這會都在碼頭上卸貨,婦孺老幼已經在營地裡住下了。婦女們忙著燒水做飯,照顧身體不適的病人――沒錯,因為連日的顛簸和勞累,剛一登岸就有十幾個病號。
聯勤部送來了營養口糧:熏製過的魚丸、竹輪之類的魚糜製品。雖然寒酸,卻是實實在在的蛋白質。還有每人五十克的燻鹿肉。
關山躍吩咐魚糜製品按人頭均分,燻肉除了少量供應病號之外,全部供給壯丁。
“這不好吧?明明是一人一份的。”李東田表示異議。
“壯丁要卸船,上了路之後搞不好還得邊修路邊走路。不讓他們吃好怎麼行?”關山躍說,“接下來的勞動非常艱苦,就我們這供應標準搞不好要死人的。”
“路的確難走,不過我知道這裡牛很多……”李東田故作神秘道。
“牛很多?”
“沒錯。荷蘭人輸入了很多牛,魏八尺派人買了不少回來做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