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仁堂病房門口站著麥冬,似乎就是在等她。
“情況如何?”
麥冬搖了搖頭。
桑榆嗤鼻,“怎麼好端端遭遇了劫匪?他武功在身,還為了錢財與劫匪硬抗?”
幾個疑點都踩在桑榆心上,擔憂中有夾雜著憤怒。
十幾日的趕路下來,麥冬臉上盡是疲憊,解釋道:“這件事複雜,說不好是真劫匪,還是曾經結下的仇家,家主這兩年為聖上賣命,難免得罪朝中官員,昨夜那批劫匪身上皆有武功,且都不弱,進攻有進有退,提早還佈置下了埋伏,像是早有準備。”
聽稱呼,裴沅現在是向朝中辭去了身上一切職位和爵位。
現在,他只是一個有錢的白身。
“王爺也不全都是為了財物,主要是身上的那塊玉在打鬥中落下,便折身回去去尋,沒成想恰好遇上了埋伏,這才受了重傷。”
麥冬恨道,“劫匪就是劫匪,完全不講武德。”
桑榆無奈,聽到無力有了動靜,開門進去,又是看見了一盆血水。
“傷在肺腑,拖的時間又過長,上次的傷還沒徹底康複,又添新傷,情況不好說。”楊瑜說。
桑榆遠遠站著,比起上次,不知為何多了幾分畏懼。
關心則亂,越是在意,越是害怕。
“再好的身體也遭不住接二連三的重傷,師妹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林放在一旁整理藥箱。
桑榆只覺著指尖發麻,盲目點了點頭,“他還是留在這裡好,我留在這裡看守他。”
楊瑜回看了眼裴沅,“也好,有你細心照看好些。”
桑榆沒先坐下,而是檢查了屋內炭火,後又稍微開啟了窗子通風。
她叫來了阿岫,叫她去家中找來些上好的紅籮炭,和一些被子衣物。
昨天還在遙想的人,今日便成了榻上昏迷不醒的人。
裴沅,你說你是不是不能來揚州?
一來就出事,你有幾條命啊?
桑榆坐在床邊看著他,握上了他的手腕。
她沒有勇氣去摸他的脈,只是靜靜感受著他腕上傳來的,微弱的跳動。
裴沅住的是單間,桑榆受了兩天,照舊沒有任何的好轉,裴沅期間醒過來了一次,剛喚了一聲她的名字,便又重新合上了眼。
楊瑜重新檢視傷口,過去了兩日都不癒合的傷口,任誰心中都會起疑。
“我瞧這高燒不像是傷口引起的,倒像是中毒。”楊瑜猜測。
林放:“我也是這樣覺得。”
“仔細觀察傷口,伴有糜爛和紅腫,必定還有原因。”
楊瑜幾番檢查裴沅的口舌和手腳,再細看傷口,確定對方在刀上塗抹了斷腸草所致。
但又不止是斷腸草一味,似乎還有另外一種毒藥作祟。
楊瑜迅速下樓找來了兩日前,從裴沅身上取下的刀子,仔細辨別後,確認了一種毒藥。
紫藤砂中的成分——瓊羽。
“怎麼又是它?”林放無奈。
由此說來,被人所害是板上釘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