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錯。”高幸吻了吻她汗濕的額頭,“你一點錯都沒有。”
“那為什麼,受到懲罰的是我?”
我出生在這個家庭沒得選擇,出軌的不是我,成天罵人的不是我,我一直在好好學習,努力活著,做錯事的是你們,為什麼要讓我承受這一切?!明明我才是最無辜的,卻一直在受懲罰!
現實和回憶交錯著沖擊高幸的神經。
她抱住了曾經的自己,一遍又一遍重複著,“你沒有錯……錯的不是你。”
或許是屋子裡的哭聲太撕心裂肺,門口的李聽墨實在聽不下去了,推門而入。
他看著高幸眼眶通紅,摟著哭個不停歇的小笛,輕聲哄著。
不知怎的,李聽墨突然覺得心裡湧上一股難言的酸楚,他站在門口,沒有上前,也沒有退後,手指還搭在門把上,緩緩收緊,又松開。
有些無措。
直到小笛哭得太累,昏睡過去,他才走過去,和高幸一起,幫小笛蓋好被子。
“你去睡覺吧。”李聽墨說,“我守著她。”
“你跟我出來一下吧,我有事要說。”高幸擦去滑到下巴的淚。
“嗯。”
兩人怕吵到小笛,直接來到了陽臺。
“介意我抽根煙嗎?”
“你抽吧。”
李聽墨煩躁地薅了下頭發,“看來我爸媽沒給我說實話。”
“他們怎麼跟你說的?”
“他們就說小笛在學校受到了種族歧視,暫時停學休息一下,等學校把這事處理好了再說。”李聽墨叼著煙,含糊不清地說道,“種族歧視這事兒,我小時候也遇到過,大機率在北歐的黃種小孩都經歷過,所以我也沒怎麼放心上。”
高幸把小笛這些天因為噩夢說過的話一句句重複給李聽墨。
眼看著男人從最開始還算平靜地抽著煙,到後面氣得直接咬掉了煙蒂,一拳砸在欄杆上。
“你小時候面對那些羞辱你的小孩兒,怎麼處理的?”
“還能怎麼處理。”李聽墨胸膛劇烈起伏著,“他們打我,我就打他們,直接揍服他們。”
說完,他想到了小笛,總是溫溫和和照顧著別人感受的瘦弱小妹妹,“可小笛畢竟是女孩兒……”
“男廁所沒有監控。”高幸冷著臉說,“所以你們爸媽就算想告,也沒證據。”
“所以他們把小笛留在家裡,是想讓時間沖淡這一切?”
“估計他們只能這樣。”高幸說,“不然還能跟學校硬碰硬嗎?”
音落,李聽墨忽然握住高幸的肩膀,眼裡閃過一絲沖動。
這種沖動,也曾在高幸的眼中出現過——當她為自己好友打抱不平的時候。
“你該不會是想?”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雖然我沒在中國長大,但老祖宗的道理我還是明白的。”
“這不好,對方都是些小孩子。”
“小孩子不都是由大人教的麼……”
李聽墨伏在高幸耳邊嘀咕著。
聽完他的計劃,高幸沉默了會兒,“我當然願意幫忙,可是溫讓那邊——”
“他會同意的。”
“我不想連累他。”
李聽墨古怪地看著她,“什麼叫連累,這事兒要是告訴溫讓,他比我還猛,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