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肘有摩擦的傷口。」
「手掌貼了創可貼。」
「後背好像貼了膏藥。」
“我知道你練舞辛苦,很容易受傷……”
“所以後來,莫隊給的那些處理傷口的東西,都是你讓他轉交的?”當時高幸還很驚訝,因為莫聽山壓根兒不是這種細膩的性子,他說是轉交,高幸以為是某個暗戀者。
她從來沒想過那個暗戀者會是溫讓。
“是。”溫讓說,“但是你在和他組隊前,我沒有立場去關心你,所以……我只能看著。”
看著她為了自己熱愛的事,拼盡全力,揮灑汗水,傷痕累累。
他一邊為她驕傲,一邊替她痛苦。
後來她和莫聽山組成市裡面實力最強勁的高校街舞隊,他終於可以以莫聽山的名義,為她做一點事。
“溫讓,為什麼?”
明明是彼此相愛的兩個人,卻平白無故錯過這麼多年。
“當時的我,還沒辦法來到你的身邊。”溫讓的手指摩挲著她的腕間,觸目驚心的傷疤讓他疼痛,“我還沒有能力脫離溫家,我們在一起,你會受更多的傷。”
如果那時候他靠近了她,只會帶給她麻煩。
她那麼明媚,要一直明媚,不可以因為自己而灰暗。
可是他沒想到,畢業後失散的這些年,她過得這般艱難。
時間來到大學畢業的那一年,相簿橫了過來,高幸看著上面那張醒目的班級大合照,“你怎麼會有我們班的合照?”
“當時找人問了你們班的同學,然後花錢買下來的。”
合照下面寫滿了他對她的祝福,這是溫讓寫的最多的一段話。
那些在五年前沒辦法說給她聽的話,終於在此時此刻,走進了她的眼裡。
高幸鼻子泛酸。
原來她從來沒有一廂情願。
她的暗戀早在很多年前就有了迴音。
再往後翻,相簿就沒了下文。
她紅著眼看向將她摟在懷裡的男人,“畢業後,我去過京市,後來又去了申城,因為工作忙,雙相障礙還加重了,所以跟室友她們也漸漸沒了聯系。”
“我嘗試了去找你。”
“你找到了嗎?”
“嗯,找到了。”溫讓回憶著三年前那個週五的傍晚,“你和一個瘦瘦的男同事一塊兒去吃銅爐火鍋,你們看上去……很開心。”
他們坐在窗邊,有說有笑,溫讓在街對面看了許久,久到暮色四合,街燈亮起,久到他們一同上了車,然後驅車離開。
“男同事?”高幸很疑惑,“我從來沒跟男同事單獨吃過火鍋啊。”
忽然,她腦海中閃過一個女生的模樣,“噢,你說的應該是阿迷,她是女生,只不過打扮中性,很容易被當成男生。”
溫讓啞然失笑,“原來如此,我還以為……”
“你以為我有男朋友了?”
“嗯。”溫讓不好意思地把頭埋進她的頸窩,“而且我當時狀態太差了,我得努力讓自己好起來,才能走到你身邊。”
“我當時的狀態也好不到哪兒去,只是在朋友或者同事面前不會表現出來罷了。”高幸捧起他的臉,親了親他的唇,“還好,現在在一起,也不晚。”
溫讓安靜注視著她,她說不晚,可他依然覺得有些晚了。
這麼多天來,他總是做一個噩夢。
如果那天夜裡他沒來得及拉住高幸,會怎麼樣?
他應該再努力些,再早些,去到她身邊。
似乎是察覺到了溫讓的眼神變化,高幸直起身子,跨坐在他腿上,“不許胡思亂想,不要去假設沒發生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