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邈也跟著停下了，有些驚詫，且笑著沉吟問道。

“哦？蘇凡小友的意思…？”

“孫老，當今天下，學識為貴，非士族門學無已成才。醫道之學，本更不應似學術之論，敝帚自珍，故步自封。”

“先人有言之，有教無類…”

“若，孫老的醫術乃至著作有一天可廣傳天下，秘學可公之於眾，這天下人人皆可研學，人人皆可用之，孫老可願否？”

“哈哈哈哈，這有何不可？若我孫思邈之學真能明傳天下，老道就足矣告慰岐黃之先祖，就算老夫去了，也無憾也！”

對此，孫思邈絲毫不猶豫的長聲一笑，浩然之氣盡顯！

但話又說回來，這終究是說說。

他孫思邈要真有那麼一天，豈不是也能被後人稱之為聖人了？

孫思邈的面色隨即一收，嘆之。

“蘇凡小友有弘揚醫道之念，老道甚幸也，不過當今醫道，有從醫者繁雜，卻有明醫者少。”

“就一醫者來說，非十載閉門苦學，在加十載四方問學，方能成一門醫術，而醫者更要經實論術，方能成矣……”

這時候，唐蘇凡從旁笑著接過了孫思邈的話。

不為別的，這老頭兒說的話時不時摻點文言，他這聽著難受啊。

“我知道孫老的意思，當今想要成為一名醫者，無論求學環境，還是學術之道，都沒有統一，也都是一種敝帚自珍之態。”

“以如今孫老的醫術，高明絕頂，可謂救一人，而生一人……”

這時候，這小子一個巧妙的馬屁拍了過去，讓孫思邈連忙攆須，謙虛搖頭。

唉，低調，低調。

“但，雖救一人而生一人，但以小子所見，何不教一人而救百人，教十人救千人，甚至救…萬人！”

話音一落，孫思邈頓時老眉一挑，眼神微微一凝，隨即覺得會明瞭唐蘇凡的意思，笑道。

“蘇凡小友是讓老道留在長安教學佈道？”

“不全是。”

唐蘇凡笑而：“孫老，當今醫者的環境，你最為知曉，若可統歸天下醫者之道，甚至將醫學論入朝廷科舉之大制的話……”

這時候，唐蘇凡的話慢慢的停了。

嗯！？

這話一出，本還一臉放鬆，當做好友閒談的孫思邈那眉頭就跟著唐蘇凡的話皺了起來。

隨即凝聲道——

“願聞小友詳論！”

示意唐蘇凡接著說下去。

“醫者仁心，醫德為先，這一點不可否認，但試問，當今大唐能夠養家餬口的醫者，又有幾何？大多醫者，皆要等到鬚髮攆盡，苦學數載，方能成一隅郎中。”

“而如今假醫者，亂醫者更是比比皆是，害人無數。但整個天下的醫術想要得到有益的發展，其中名利的推動，乃是最好的良藥。”

這老頭兒，上鉤了。

……

半晌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