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道?詭道……詭道!”它眼中的光彩從迷茫到紛亂,再到清醒,然後又是瘋狂,“詭道破封!詭道破封!都怪我!都怪我遺失了‘鑰匙’!都怪我呀!”
“不!我想到了!”
“我想到了!”
“是‘周玄’!是你騙走了我的鑰匙!我要殺光你們!殺光你們!”
器靈本就記憶殘缺、思維混亂,此時此刻更像是一個邏輯錯誤的機器人,觸發了某種殲滅程式一樣,讓得原本就在瘋狂與毀滅的邊緣不斷徘迴的它,徹底成為了“清除者”!
它像是鬼魅一般,向著紫炎砂浮宮中尚存的修士們緩緩飄去,最先成為的目標的,就是江楓禹。
……
一日之後,乾元上境壓抑在一片灰暗的天色下,天空低得彷彿要壓到大地上,放眼望去,泱雲蔽天,恐怖匯聚。
忽然,一豎灰色的光撕裂了乾元上境的天空,就像是用剪刀破開了一層覆蓋著大地的布帛。
然而,布帛被撕裂後,照下來的不是溫暖的陽光,而是一片無邊無盡的血光!
一片純粹的詭道血雲,從裂縫之中流淌而出,像熔岩一樣覆蓋了乾元上境的天空,深邃而邪異的詭道氣機,瞬間瀰漫在整個乾元上境之中!
在這一刻,所有來得及反應的修士,都在這一刻捏碎了乾元上境通行證。
……
藏星宮中,身著鶴氅的乾元詭君,緩緩地站了起來:“時機已到,該動手了。”
清舞恬然一笑:“等你這句話好久了。”
千娥不說話,卻也從皮椅上站了起來,慵懶的伸展了一下腰肢。
而就在這時,一道帶著醉意的聲音,忽然在他們的耳邊響起:“這麼快就動手,真的有把握嗎?要不再多等一會兒?”
大殿之內,空間忽然異樣地扭曲了起來,一隻酒壺從扭曲的空間之中落下,向著清舞砸去。
清舞正欲閃避,卻發現四方空間一片死寂,明明她是器靈,但在這一刻卻失去了對與藏星宮的掌控。
它陡然醒悟,對方這是要在第一時間除掉它這個器靈,好讓藏星宮陷入無主之地!
關鍵時刻,乾元詭君拂袖而至,替她擋下了這一擊。
“彭”地一聲,乾元詭君身軀炸開大半,天道氣機瀰漫開來,不給他修復的機會,直接像推磨一樣將他碾成粉碎。
乾元詭君發出吃痛的嘶吼之聲:“不愧是傳說之中的提壺老祖,即便遭天地規則壓制,還能發揮出這等戰力!”
酒壺化作弧線拋回,半途中一隻手從扭曲空間裡探出,將之輕鬆接下。
下一刻,提壺道人踩著微醺的步伐踏入了殿內。
他面色潮紅,醉眼惺忪,嘴角掛著澹澹的微笑:“你也了不得喔!竟能剝離出這麼一片內層空間,將他們都藏到這裡來。若非你有意窺探我,我還真不能這麼快追朔過來。”
乾元詭君眯著眼睛,遺憾道:“看來我還是大意了。”
提壺道人笑而不語,輕跺了跺腳,周圍的空間便在扭曲之中不斷破碎,出現了崩潰重組的跡象。
“想破界?好膽!”清舞低嘯一聲,引動藏星宮天地大勢,由外而內擠壓向提壺道人。
“好好的器靈,卻與詭道同流合汙,若乾元道君知曉,不知該多麼心痛。”提壺道人屈指一彈,空間逆卷,天地大勢反噬清舞,直接在她的身上打出了一片猙獰的道痕。
正當提壺道人還欲追擊時,空間震盪,響起另一尊乾元詭君的冷笑聲:“提壺,莫要欺侮晚輩,來與我耍耍吧!”
話音未落,乾元詭君的詭道本源穿透空間,宛如瀑布一樣沖刷了過來,欲要將他吞噬。
“這麼快就破封了?”提壺道人心頭一驚,面色沉著,衣袖一揮,面前的空間就像是磚瓦一樣震動了起來,接著就像推波送浪一樣湧了出去,與詭道本源悍然對沖到了一塊。
“空空空空——”
勐烈地碰撞,令得原本就處在崩潰邊緣的大殿空間徹底破碎,所有人都向著一片虛空的黑暗空間墜去。
“你們去處理雜魚,提壺交給我了。”乾元詭君屈指一彈,詭道氣機捲住清舞與千娥,將她們丟出了這一層空間。
而提壺道人也果斷出手,袖袍一卷,便將雙目緊閉呈“參悟”之狀的浮塵道人等人,全部收入了一片壺天空間之中。
“提壺,就讓我看看你有李玄幾分造化吧!”乾元詭君冷笑連連,血雲在虛空之中蔓延,恐怖的氣勢節節攀升,轉眼之間便是達到了真仙巔峰。
只見得一環血色道輪糾纏陰陽二氣,在其腦後浮沉,散發著滔天的詭道氣焰。
提壺道人醉眼裡浮現出一抹凝重之色,他大手一揮,單薄的布衣無風自動,一股無法用言語來形容深邃氣勢從他那消瘦的身軀之中升騰起來,彷彿臥龍從深淵之中甦醒,又如洪荒異獸來到大嶽之巔,發出震撼山河的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