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無奈地說道:“現在已經不是安不安全的事情了……”
“星界神祇從來沒有這麼頻繁地攻擊下界,上一次它們打穿了昆靈界的界壁,下一次還不知道它們會幹什麼。”
“對你,我可以毫不避諱地說,我絕對目前這個昆靈界戰鬥力最高的那一檔人了,如果連我都只顧自己的‘安全’的話,還指望其他人幹什麼呢?”
“在我的家鄉有一句話,‘天塌了有個高的頂著’,意思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但是,眼下我已經看到了搖搖欲墜的那一片天,而我就是那一批‘個高的人’,如果連我也不頂了,那後面的人……包括你們,就會面臨滅頂之災了。”
可胡月的眼裡只有周玄,她輕聲道:“如果是那樣的話,你揹負的東西就太多了,而且……沒有人會知道你在負重前行,沒有人可以做你的後盾,一旦你失敗了……”
“我不會失敗的。”周玄平靜地說道。
天道代行者是他最大的底牌,只要有這張底牌在,在天道世界中他就立於不敗之地。
而如果連狀態全開的天道代行者都無法對抗星界神祇的話,那麼不管他逃到天涯海角,都是必死之句。
方儀十地雖大,但猶在人間。
星海看似無垠,卻依然在九天之下。
滅頂之災之所以是滅頂之災,就在於它砸落到你頭頂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避免。
而對抗滅頂之災的方法,只有迎著災難落下的方向,狠狠地揮出自己的利爪,要麼爪斷命隕,要麼就撕爛災難的嘴臉。
“你還記得監國太子下夏熵嗎?”周玄說道,“我回來時,聽說他帶著河洛填補上了界壁的裂縫,斷絕了任何生靈出入昆靈界的可能。”
胡月點頭道:“我記得他,有什麼問題嗎?”
周玄低沉道:“我有一種預感,夏熵在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其危險程度甚至超過天目庭對南疆的危害。”
胡月感到疑惑不解:“可是,不正是他填補了界壁的裂紋,才讓大夏仙朝得以苟延殘喘的嗎?”
周玄冷笑了一聲:“妖禍橫行,名民不聊生,哪有什麼苟延殘喘啊?大夏仙朝已經死了,現在的百洲只是披著大夏仙朝皮的孤魂野鬼。”
“你會不會想得太過於陰謀論了?”胡月問道。
周玄微微搖頭:“陰謀論還只是淺層,真相或許比我猜想的還要可怕呢。”
“你也不用管那麼多,等事情結束了,好好參悟金蟾留給你的道與法,世間大勢如汪洋推波,你我不過水中磐石,就算能夠在水中巋然不動,卻也無法改變大勢的動向。”
“就算是我,能夠做的也只是儘可能的做一塊更大的礁石,讓更多的生靈能夠躲在我後面那唯一安全的區域之中……而已。”
“你加油吧,記得不要急於求成。”周玄笑了笑。
胡月看著這個靜靜地坐在一邊的青年,粉色杏眸微微震動,她緩緩咬緊了牙,然後點了點頭。
……
“……,好了,各族按以上準則行事。在此之前,請暫居狐仙洞中,本皇將引動地脈之氣,讓諸位快速恢復狀態。”
月狐妖皇交代完畢之後,便安坐於青丘王座之上,掐了一個法訣,而後便開始溝通起了青丘的地脈之氣。
她將自身氣機與青丘之地脈相融,如今引動地脈之氣,頓時讓得狐仙洞中充滿了氤氳之氣。
對於周玄和胡月的舉動,在場所有的妖怪沒有一個敢多看一眼,待到仙氣氤氳時,它們便趕緊按照著各自的調息之法,吸收其了地脈之氣,開始恢復狀態,提升自我。
而月狐妖皇則是看向了周玄。
周玄自然明白,當即起身來到月狐妖皇面前,道:“還請妖皇先調息起來,我會助你分離自身氣機與地脈之氣,然後治療道傷。”
月狐妖皇眼簾微垂:“多謝。”
說罷便來到仙樹下,掐了一個法訣,兀自調息了起來。
周玄靜靜地站著月狐妖皇的身側,緩緩放出神識,探查著月狐妖皇的情況。
同時,他識海之中的元神伸手抹過闕庭天眼,隔垣洞見實時加持道童,盯上了月狐妖皇身後的那一株邪異仙樹。
這一刻的周玄用胎化易形改變了樣貌,以至於邪異仙樹根本沒有發現是他。
而在周玄的洞察之下,只見那邪異仙樹紮根於大地之下根鬚開始不斷蠕動,然後那根系之中又是分裂出來了一條條肉須一樣的觸手,那些觸手生長出來之後,便悄無聲息地吮吸起了青丘地脈之中的地脈精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