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眾人也方才明白,都說新官上任一把火,而這新王登基,便是想要清算他們所有人的因果!
“朝中權貴勾結邪道妖教,建立邪道廟宇,又與邪魔外道‘冥流’同流合汙,禍亂朝綱、濫殺無辜,以黎民蒼生為祭品,飼育詭邪……爾等惡行昭昭,罪行均已羅列於此,可還有話要說?!”
周玄平靜的聲音之中一股極強的壓迫感,彷彿宏音傳法,震撼心神,讓得高殿之內近乎所有人的面色,都在這一刻陰沉了下來。
但同時,他們也全部凝神屏息,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周玄端坐於王位之上,古潭一般幽靜的目光將殿內任何一絲細微的變化都看在眼中。
“爾等既然預設,今日,朕便以人王權柄,替所有因此而死去的無辜生命,清算此間因果業報!”
“汝等可認罪?!”
他抬起手掌,掌心之內流光如清波一樣婉轉,波光之間,人王璽當場祭出!
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這新王周玄根本不是想要殺雞儆猴,而是想要將他們全部鎮壓!
之所以只將那幫權貴鎮住而不格殺,不是為了震懾他們;
之所以只將那冥流林三九鎮壓而不滅殺,也不是因為忌憚冥流之威,而是為了一次性清算個徹底!
當他們以為周玄在一層,而他們在第三層時,卻不知周玄已經來到了第五層。
而當他們跟上了周玄來到了第五層時,卻發現周玄早已經站在了第十層冷眼看著他們。
如今當他們自以為摸到了周玄所在的層數時,卻發現對方早已經站到了天花板上,之前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放線釣魚而已。
“認罪?我們何罪之有?”高殿之下,一位手持拂塵、身著道袍的人仙境老道站了出來,指著那些卷宗,聲音蒼勁有力道:“陛下登基,想要立威的心情,貧道也能理解一二。”
“但常言道,凡事欲速則不達,陛下急於在此刻家裡人王之位,欲假借整肅王庭之利,給我們施加威壓,因此整出來這一些莫須有的陰謀,是不是有些可笑了?”
“陛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啊!”
“這些卷宗之中所記述的樁樁劫數,不說我們仙門弟子損失慘重,朝野之外的諸方勢力也失去了很多東西,但陛下卻將這些事情顛倒陰陽,編纂出來一些陰謀,與冥流一起扣在他們的頭上……這麼一頂帽子,未免也太大了吧?”
周玄看向這位老道,對於這類站出來狡辯的人,他也是早有預料,便道:“你是赤雲觀的千牛道人吧。”
“正是貧道。”千牛道人不卑不亢道,“今日貧道在此,陛下若是真要將這帽子扣下,貧道願以死明志!”
“但陛下您可要清楚,我輩修士,乃仙朝中流砥柱,若是陛下執意要將罪孽扣下,以斬除我等,讓我輩修士寒心是小,若是激起怒意,引起仙門舉兵攻伐河洛,可就不知道會引起多少殺孽了!”
周玄聞言,不怒反笑,他看向千牛道人,問道:“好一聲顛倒陰陽,好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好一句中流砥柱!”
“朕很好奇,此前妖禍橫行之際,你們這些所謂的中流砥柱,在什麼地方?”
千牛道人面色一變,但還是硬氣道:“自然是在斬妖除魔!”
周玄搖頭笑道:“狡辯。若真是在斬妖除魔,你這身上如何青煙繚繞,恰似在道觀之中清閒度過了好些時日一般呢?你可別說你元神出竅去斬妖除魔了……就算有,朕看也是自掃門前雪吧?”
“你們這些個仙門啊,好好摸摸自己的良心,真正在妖禍橫行時下山除妖的,能有幾個?”
“昔日妖禍來時,爾等閉戶不出。”
“如今這妖禍除掉了,你們這些人便穿上一身飛羽衣,頂這個‘中流砥柱’的帽子出來了……將形式主義做到了這份上,你們可不可笑?悲不悲哀?”
千牛道人怒喝道:“一派胡言!簡直一派胡言!陛下,貧道尊敬您是人王,聽了你欲要規劃昆靈界格局的話嗎,這才來到的這河洛之中,你卻在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汙衊我等,毀我等仙門清譽!”
“你這人王,見面不如聞名!這朝,我赤雲觀不上也罷!”
“從今往後,你大周仙朝如何,與我赤雲觀沒有半點瓜葛!”
千牛道人怒髮衝冠,說罷拂袖而去。
但周玄微微抬手,一道氣機落下,便是將他拽回了大殿之內。
“這就急了?你這妖道,修為平平,一手以進為退玩得溜。讓你站著說話真是對你兩條腿的侮辱,跪去一旁,聽候發落吧。”
他一擺手,氣機宛如天刀,將千牛道人當場釘在了大殿上,位於林三九的身邊。
“你們似乎搞錯了一點……”周玄道,“這朝,不是朕‘請’你們來上的。這卷宗之中的罪孽,朕又何須為了對付你們而憑空捏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