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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得遠了,周玄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暗道還好老夫只因高一籌,一套欲擒故縱小連招,連消帶打地直接將顧清月拿下了,不然要是被那對姐妹花一通夾道歡迎給拿捏住,日後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周玄忽然想到,江楓禹以後修煉起來免不了要和顧清月、憶星仙子產生交集,以大弟子那憨厚老實的樣子,最辦事要被坑的底褲都沒了……
於是周玄便不禁提前為江楓禹的黑暗日子默哀了三分鐘。
他以神識洞察星海仙宮,很快就找到了江楓禹的位置。
江楓禹正在星宮書庫之中埋頭閱覽,手邊是一沓厚厚的筆記,唯一不同的,則是他如今還多出來了幾個推演用的星盤。
那星盤之上,羅列著無數星辰,隨著江楓禹的推演不斷變幻陣列,星辰之力絲絲流淌,綿綿不絕。
書庫的其他位置裡,也有許多星宮弟子用星盤推演道法,摸索著屬於自己的星辰之道。
但江楓禹就要離譜多了,別人的星盤是一個,但他的星盤卻多達九個,並且每一個星盤的邊上都有著一沓算紙,彷彿是一個研究員身兼數職,然後推算著某種陣列一樣。
周玄哂然一笑。
這種做法很江楓禹。
他身形一晃,自空間之中悄然遁行,很快便出現在了星宮書庫之中,接著無聲地坐在了江楓禹不遠處的一個書案邊,靜靜地看著江楓禹。
一如當初他看《國鑑》時,江楓禹也默默地等候在下方時那般。
江楓禹聚精會神地鑽研著星辰之道,運算著周天星斗運轉的軌跡,與自身的道與法互相印證。
周玄驚訝地發現,出現在素兮身上的那種被《太一經》約束的情況,並沒有出現在江楓禹身上,後者從呼吸吐納法中脫胎而出,找到了自己的道——星辰之道。
這般天賦,不禁讓周玄也嘖嘖讚歎。
江楓禹就像一罈酒,在被泥封蓋起來埋入土中之前平平無奇,但當遇到這個給他蓋上泥封並且埋入土中發酵的契機之後,自身的精氣神便被啟用,其底蘊隨著時間不斷髮酵,厚積而薄發之下,修為當一日千里。
但偏偏江楓禹還沒有選擇那種一日千里的修煉之法,而是剋制己身,不斷地鑽研星辰之道,明明學會了加減法就可以突破了,但他偏偏還覺得自己底蘊不足,想要將九九乘法表也參透才捨得繼續邁出下一步。
周玄發現,江楓禹如今的修為已經抵達了元嬰期後期,比素兮高出了兩個小境界,非但如此,江楓禹實際上的戰力應該在分神初期的巔峰左右,這還是在他沒有使用出底牌的情況下。
周玄看著看著,便將江楓禹的修煉近況摸得透透徹徹。
這時,江楓禹將手稿疊起來,輕輕地在書案上篤了一篤,將其豎齊之後,平整地放到一邊。
接著,就見他將注意力又全部放在了九個星盤之上,然後將法力催谷入九個星盤,開始演化星辰之法。
周玄注意到,當江楓禹開始演化形成時,書庫中大部分距離較近的弟子都放下了手邊正在參悟的活,一個個地將目光投了過來,也都是認真地注視了起來。
只見江楓禹首先在星盤中演化出來了漫天群星,而後星光之中大日沉入,赫然便是他的本命異象大日沉星。
但很快,大日沉星異象開始變化,從星海之間緩緩浮起,東昇而上!
赫然便是太陽之相——大日凌空!
演化出這般大日凌空異象之後,江楓禹的眼中佈滿了凝重之色,他將另外的八個星盤合併起來演化……
周玄原本以為江楓禹是在推演十日經天異象,但看了一會兒卻發現並非如此。
“這傢伙……”周玄明白的時候,不禁無奈地搖起了頭來,哭笑不得道,“這傢伙竟然像從大日凌空異象中推演出其餘的八曜之相……”
他並不覺得這很可笑,恰恰相反,江楓禹的其餘八個星盤之中,竟然真的出現一些八曜的端倪!
“他並不知道,大日凌空並非太陽之相的終極,如果是用十日經天來推演,或許情況就不同了。”周玄暗歎道。
江楓禹推演許久,額上佈滿了汗珠,九個星盤也各自搖晃震顫了起來,最終“嘭”地一聲發生了一個小爆炸。
江楓禹氣浪衝到在地,灰頭土臉地爬起來了,眼中卻明亮無比。
“江師弟,你又失敗啦!”邊上有弟子過去扶了他一把,似乎對於這種情況已經習以為常。
又有弟子打趣道:“怪蛋,你別瞎折騰啦!好好研究太陽之法吧,別好高騖遠,這麼早就想去參悟九曜星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