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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回 鳳凰兒女

且說狗娃大學報到後先去市郊軍訓了半個月。在軍營裡,第一次見了真槍,還學會了打靶。雖然營房的生活很單調,伙食也一般;但狗娃有外出遛工的磨練,沒覺得多苦。

返校開課後,各班不設固定教室,這堂課在這個教室,下堂課又換到別的教室,像打游擊一樣,狗娃有些不習慣。

也許是從小在老家養成的習慣,也許是捨不得花錢,狗娃去食堂吃飯,總是打一、兩毛錢的蔬菜吃。連食堂的服務員都笑著說:“你咋老吃蔬菜呢?”狗娃不好意思地笑而不語。

鄉下孩子剛進大學,沒什麼熟悉的朋友,狗娃課餘時間除了給遠在老家的母親和妹妹寫封信之外,想到更多的還是中學時期的好同學、好朋友。

見別個的同學買明信片,狗娃覺得不錯,也買了兩套,趴在宿舍書桌上寫了寫,便發了出去。還給遠在南方上大學三年級的全娃寫了一封長信。

柿子灣一帶有句俗話,挨啥人出啥人,捱上王八出樂人(柿子灣一帶稱嗩吶為王八),也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意思。狗娃之所以能考上大學,除了他個人努力,還和全娃的交往與榜樣的作用有關。

全娃家成份不好,從小就生活在家人挨鬥、自身受欺的不正常的環境中。但事物總是一分為二的,這樣的生活環境,除了讓全娃養成了低調做人、韌性做事、達觀生活的品格外,更激發了他把握機遇、默默發奮的勁兒。

這不,就在去年,全娃考上了上海的一所全國重點大學。

全娃給狗娃回了一封長信。全娃在回信中對狗娃說:眼下高等教育是嚴進寬出,最忌諱的就是進了大學之後放鬆學習,而實際上大學期間的學習任務更重。

雖然導師一般不像中學老師那樣管教學生,但更重要的是要學生自己管理自己,要靠自己去博覽群書,儘可能地拓寬自己的知識面,逐漸掌握好的學習方法和思維方式;否則,是很難有真才實學的。

全娃還告訴狗娃:中學是應試教育,學生學到的只能是標準答案;而大學則是學術研究,只有更科學的方法和更近似的答案,沒有標準答案。

全娃要狗娃抓住一切機會,儘可能地去了解社會,能勤工儉學更好,一則可減輕家裡的負擔,再則還能鍛鍊自己、瞭解社會。

看了全娃的回信,狗娃感到既新鮮又受啟發。於是,狗娃就去學生會組織的勤工儉學去了,後來又給人家做了家庭教師,以減輕媽媽的經濟負擔。

上學之餘,狗娃也沒有忘記媽媽的叮嚀,就是在省城也找一找他爹。狗娃星期天去大市場轉了轉,沒見到他爹的影子,也沒從老鄉那裡打聽到啥音信。

狗娃比瓜兒小三歲,再加上曾輟學一年,所以,當狗娃考上大學的時候,瓜兒剛剛參加工作。瓜兒在師大學的是生物專業,這個專業是給中學培養生物老師的。

由於瓜兒品學兼優,師大要她留下來,當時給她的選擇是:要麼留在本系當老師,要麼到校團委做幹事。

這就怪了,一個理科生團委怎麼會看中的呢?原來瓜兒一直是班裡的團支部書記,也在校學生會當過秘書處秘書。幾年下來便和團委和學工處的老師都熟了,再加上瓜兒惹人喜歡,學校也希望瓜兒能去校團委工作。

不過,瓜兒覺得自己是學理科的,也不想從政,對團的工作沒什麼興趣,就選擇留在生物系當老師,搞本專業了。

本科留校當老師,自然是要從擔任助教開始的。瓜兒有團支部和學生會的工作經歷,所以,她一任了助教就當上了新生輔導員。留校之初,瓜兒和其他未婚的女教師一樣,住在師大女教工宿舍裡的。

這時的教工宿舍是兩個人一間,每人一張像學生宿舍裡的木桌,桌子靠窗戶、面對面擺著。窗戶兩邊各放著一張上下鋪的木床,人睡在下鋪,上鋪放些箱子呀什麼的東西。

教師們一般在系裡的教研室裡,也有各自的書桌和書櫥。但教工宿舍和學生宿舍一樣,沒有電視機,也沒有電話機,只有有線廣播。只是教工住得比學生寬敞些。

這時的社會風氣,不論城裡還是鄉下,都風清氣正,一派凝心聚力、催人奮進的氛圍。改革開放初見成效,經濟狀況和治安狀況都已顯著好轉。雖然人們的生活觀念還很樸實,但奇裝異服已開始在社會上出現。

而大學裡呢?則熱衷於搞東西方差異方面的比較研究,各種不同於以往的新奇的理念思潮在校園裡激盪、碰撞,大學生思維也更加活躍。

各種學術講座、演講、論壇、沙龍和什麼之角之類的海報,貼滿了廣告欄。講演廳裡,臺上慷慨激昂,臺下互動議論,熱烈之情溢於言表。